男子又惊又怒,刚要动作,又被苏巧啪啪啪啪打了四个耳光。这次加了力道,却连槽牙也被打掉两颗。
苏巧道:“再来烦翠翠,老娘打得你下半辈子只能喝粥。”
村汉自知遇上高人,捂着嘴赶紧跑了。
苏巧颇有些得意,原来扇耳光这个法子真的有效,看来以后要多用。
此后安安静静,一夜无事。
早上起来,洪浩对苏巧笑道:“姑姑昨晚,是不是神清气爽,道心弥坚。”
苏巧一笑:“这是你师父的道,我不过有样学样。”
翠翠王乜母子二人,原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家当。当下锁了门,便由洪浩背了翠翠,向仙留镇出发。
洪浩和苏巧是从大山下来,故而是从小石桥这头进村。但现在去仙留镇,却要走王乜所说的大榕树那边出村。
路过大榕树,王乜指着大榕树道:“洪大哥,昨天我说的大榕树就是这棵树,你看这树里边会不会有铁剑?”
苏巧听了,好奇走到树下仔细观看。洪浩把翠翠轻轻放在供过往路人休息的石条上,也上前观看。
这棵大榕树确是十分巨大,树身可能就要六七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成一圈。上面的树枝四处散开,如一把巨伞把方圆几十丈的土地都笼罩其下,当是一棵千年以上古树。
苏巧沿着树身走了一圈,道:“这树确实有些蹊跷,树身斑驳,里面藏有东西也有可能。”
洪浩摇头道:“这棵树至少千年,长到现在多不容易。就算里面有铁剑,总不能为了证实便把这棵树毁了吧?何况听王乜讲也只是传说,未必是真。”
苏巧笑道:“万一是不输水月的绝世神器呢?”
洪浩正色道:“神器更是随缘流转,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水月便是如此。此树不该受此无妄之灾。”
翠翠坐在石条上,左右张望,她已经好久没有出门,看这自然美景了。
却看见身旁一支小花,开得甚是娇艳,便摘将下来,送到鼻下一闻,阵阵清香。
苏巧也觉得洪浩说得有理,再看一阵,四人便继续赶路。
到了仙留镇,胡乱吃点东西,又问母子是留在巴国还是去蜀国亦可。翠翠说全凭洪浩安排。
苏巧道:“其实巴国和蜀国,民风相近,民俗相通。除了近期一场和平收尾的战争,两国间一直相安无事。我们正要去往蜀国,就不用走回头路,在蜀国给母子二人找个安居之所,遇到知底熟人的机会更小。”
大家都觉有理,就在镇上雇了马车,一路向蜀国出发。
车马较步行当然更为迅速,只两个时辰便过了边境,到达蜀境内。
又行一日,终于来到一座城邑,城门上有符阳二字,这里车水马龙,热闹非凡,看来是座大城。
四人找客栈住下,一起商量。
洪浩对翠翠道:“ 大姐。我看此处交通便利,街市繁华,你母子二人在此安家甚好,不知意下如何。”
翠翠道:“我母子二人,全凭恩公安排,不管在哪里,都是天大的福分。”
王乜也说:“洪大哥,只要不在那个村子,我和娘亲哪里都是可以的。”
洪浩点头道:“那我就自作主张,你们就在此处重新生活。”
又对苏巧道:“姑姑,使银子的本事,我原是不如你,接下来就全看姑姑安排了。”
苏巧笑得:“这有何难,我来安排。”
当下便问了店家小二,按小二指点,找到了庄宅牙人。
庄宅牙人见生意上门,自然殷勤接待,按洪浩要求,带着洪浩苏巧在城中看了好几处房子。
其中一处小院,洪浩最为满意,此处小院闹中取静,出门走个百十丈石板路便是繁华大街。院内有一水井,清澈见底,便是王乜这般小小孩童也能轻易取水。墙边还种有翠竹芭蕉,想来房主也是风雅之人。总共六个房间,屋内家具齐全,一体出售。
一问价格,牙人说五百两银子,这原是预留了洪浩讨价还价的空间,没料到洪浩想也不想便答应了。牙人见这买家如此豪爽,自己这笔赚的甚多,当下十分欢喜。
洪浩道:“我不与你讨价还价,不过我那姐姐腿脚不便,我又因生意四处奔走,我姐日常生活起居,还需要找个老实稳重婆子服侍,还有我那小侄儿,也要找个学馆蒙学,这些事情,你一并与我办了,我自然不会亏待于你。”
牙人听了,谄媚笑道:“这些都是些许小事,公子尽管吩咐,保证给你办得妥帖。”
苏巧掏出一锭银子,对牙人道:“你且过来,我赏给你。”
牙人一见,眉开眼笑,心里暗忖:“早上左眼就跳不停,却是应在此处。”
刚要伸手,却见苏巧单手把银子如泥团一般,捏了几下,捏成一个圆球银团递给牙人,笑盈盈道:“我与贤侄要四处奔波,我这侄女带着儿子在这里,孤儿寡母,还望多多照拂。若回来发现有个差池,我却只认得你。”
洪浩和苏巧,一文一武,把个牙人弄得满心欢喜又满头大汗。
牙人道:“夫人尽管放心,我赵六性命担保,夫人侄女便是我亲姐妹。”小心翼翼把银团接了。
洪浩便随牙人去办好手续,拿了房契。
一切安排妥当,把翠翠王乜接来院中,把房契递给翠翠,叫小心收好。二人见如此宽敞明亮,由衷欢喜。
翠翠哽咽道:“我腿脚不便,王乜你替为娘给恩人磕头谢恩。”
洪浩拦住王乜,道:“这些虚礼就免了,给你找了学馆,你好好读书,长大报答你娘亲,才不枉我这一场。你记分明……还有,以后要文明知礼,不可再骂脏话。”
王乜点头应承。
洪浩又对翠翠讲:“你卧室柜子,留了五千两,总够你母子几年度日。你那腿病,此处方便,叫王乜叫大夫上门来看,或能医治也难讲。我若得空,总也回来探望你们。”
翠翠泪流满面,道:“我母子二人,受恩公大恩,我自知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我知道恩公本事,也无需我们做什么,那日离村,大榕树下顺手摘了一朵花。”
说罢,翠翠掏出那朵小花,说也奇怪,已过几日,却依然娇艳。
递给洪浩道:“余香尚在,请恩公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