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浩体内的杀神遗蜕与他的血液融合,一股前所未有的凛冽杀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如同沉睡的凶兽苏醒,释放出令人胆寒的咆哮。
这股杀气之威,连天地都为之变色,在这夤夜时分,大山内方圆数十里的鸟兽虫蚁,皆被杀气惊醒,纷纷逃窜。
广场上的所有人,无论是扶摇宗的弟子还是长老,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他们的汗毛根根竖立,如有无数冰冷的针尖在皮肤上轻轻划过,激起了一片鸡皮疙瘩。一些修为较低的弟子甚至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牙齿发出“咯咯”的碰撞声。
长老风无忌等人更是面色大变,他们感受到了这股杀气中蕴含的无尽凶戾和暴虐,仿佛洪浩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来自远古战场的杀神,拥有着毁灭一切的杀力。
花无忧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惊讶,他没想到洪浩竟然能够爆发出如此强大的杀气。但他毕竟是宗主,修为高深,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冷声道:“小子,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洪浩缓缓望向花无忧,他双目血红,整个人不断向外释放浓郁杀气,犹如披上了一件无形的战袍。
声音低沉而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我说过,敢动我姑姑一根汗毛,我必将你扶摇宗上下屠戮干净。”
先前说这话,显得有些狂妄,可仅仅短短片刻,洪浩再说出这话,却让人不由得不信。遗蜕之威,实在恐怖。
随着他的话语,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向四周扩散,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胸口如同被重锤击中,呼吸困难。
花无忧不再多言,收起轻视之心,一挥衣袖,凭空出现一大片桃花,纷纷朝着洪浩而去。
不得不说,花无忧的修行方式虽然令人不齿,但这出招却是极有美感,优雅从容,犹如十里桃花的画卷。
洪浩不闪不避,平胸挥出一剑,一道剑光带着滔天杀气直扑花无忧,剑光过处,桃花被那杀气直接撕扯粉碎,消失得无影无踪。
花无忧赶紧闪避,但那剑光所带杀气远超肉眼可见,花无忧堪堪躲过,华丽锦服被撕开一大道口子。
心下一惊,这杀气太过凌厉霸道,连自己化神之躯都不敢硬接。
他却不知,洪浩与他若是同境,他此刻早就被撕成碎片。这杀神遗蜕,本是远古战场,神魔混战的遗物,便是真正的仙人也斩得。
未等他调整身形,洪浩第二剑又挥出,这一剑,却又比上一剑杀气更加浓郁,花无忧狼狈躲闪,这一次不止衣衫,身上也被杀气划拉出一道大大的口子。
没有天理,化神境的人物,被一个元婴初期的小子追着砍杀。
他却不想,那些被他当做炉鼎工具的女子,又去何处寻天理?
花无忧终于爆发,拼了这皮囊不要,也要让你小子知道什么是化神境!
打定主意,面对洪浩挥出的剑光,当下不再闪避,突然元神出窍,与身体等高的金身法相十指如勾,直掏洪浩心脏位置。
这一切极其突然,洪浩全无防备,眼见花无忧就要得手。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就要出现了。
就在花无忧已经笃定必将洪浩心脏掏出来的那一瞬间,洪浩体内窜出一个血色光团,直接冲向了花无忧的金身法相。
这一切都是在刹那间发生,花无忧金身法相完全没有防备,被这血色光团直接对穿了一个西瓜般大小的洞。
花无忧的元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元神开始颤抖,光芒迅速黯淡,最后虚化不见。
原来却是洪浩的元婴自行出窍,这血色元婴的力量太过霸道,它直接摧毁了花无忧的元神,令其彻底消散。
与此同时,花无忧的肉身,已被强大的杀气撕扯为无数碎片,堆在地上成为一堆肉泥。
这结果,花无忧没有想到,洪浩自己也没想到。
整个扶摇宗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音,生怕引起洪浩的注意。
洪浩望向众人,众人全部垂头,没有一人敢与他四目相对。
“你们宗主房间在何处?”
众人齐刷刷指向宗主房间,仍是鸦雀无声。
洪浩向着房间方向走了两步,突然想起什么,站着不动,继续问道:“今日是哪些人随你们宗主下山接我姑姑的?有谁知道那黑袍老人是谁?”
长老云霓裳道:“是我跟随宗主下山……接了一女……接了公子姑姑上山。”
此刻人人皆惧怕洪浩,她情知就算自己不说,也会被人供出,还不如自己大方承认。
洪浩点头道:“你可知那黑袍老人,是不是抱着一个小女孩?”
云霓裳答道:“黑袍老人自称幽冥老祖,与我家宗主交好,时常走动。今日下山接公子姑姑之时,是有看见老祖抱着一个小孩子。”
洪浩又问:“可知那老人住在何处?”
“就在我宗门北边,离此两百里的幽冥洞。”
洪浩问清楚了情况,缓缓道:“我本不是嗜杀之人,但你等全是修炼邪法之徒,却留不得。”
说罢杀意骤起。
四名长老此时都已重伤,无力反抗,那泱泱一片宗门弟子,更无后起之秀可以与洪浩一战,此刻全部犹如待屠羔羊,洪浩便是那屠夫。
洪浩被阿发教育之后,已经对杀伐果断有了心得体会,深知一念之仁常常遗祸无穷,今日放过,却不知以后这帮人会祸害多少无辜男女。
洪浩手中万古已经光芒大盛,杀气浓郁到空气扭曲。
就在他准备挥出的刹那间,一声佛号:“阿弥陀佛,洪施主手下留情。”
随着声音,天空中金光大放,把偌大广场照得亮如白昼,佛光普照之下,整个广场的杀气被驱散了不少。
在场的所有人抬头望去,只见一僧一尼从天而降,他们周身环绕着佛法金光,犹如天降的菩萨,庄严无比。
洪浩一见,原是故人——知妙和尚和妙知尼姑,那对僧侣夫妻。
洪浩收了杀气,疑惑道:“二位大师,怎会在此?是碰巧路过还是专程而来?”
这来的时间也太巧了,不由得洪浩不起疑心。
知妙和尚笑道:“洪施主是不是疑我夫妻二人,早就到了,却不现身相帮?只等你艰难取胜了,才跳出来做好人?”
妙知尼姑笑道:“活天冤枉,我俩紧赶慢赶,刚刚到此,却不是作壁上观。”
二人一人一句,倒把洪浩说的不好意思。
洪浩连连道:“不是不是,只是心中疑惑,为何二位会来此地?”
妙知笑道:“我给夭夭小姑娘的观音雕像,似乎已经不在夭夭身边,心中担忧,便寻了过来。”
洪浩心中一暖:“原来二位却是担心夭夭,在下感激,谢过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