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应肆的心里莫名开始恐惧，可他又说不清自己在害怕什么。他只知道，他不想听到这些声音，他厌恶听到这群妖魔的声音。

蒲公英妖听着耳边七嘴八舌的声音，感到莫名焦躁：“都安静点，他的妖丹好像有点奇怪。”

蒲公英妖话音未落，而大家安静了一秒，便突然又吵闹起来。

“你这医术果然和那人参妖没法比，这妖丹能有什么奇怪的。”

“让我来，这里太冷了，他这伤怎么可能好？我施法让这火再大一点。”

“哟，你就别折腾你那点妖力了，都要化成原形了，还是让我来！我藏了好久的灵药，据说有让妖起死回生的可能。”

“你个老妖怪，那药你还是留给你自己吧，这么大把年纪修为一点也不长。哪天就真的死掉。”

“我们得救他呀，他伤成这样，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要不我们给他渡点修为吧！”

妖怪，他们都是妖怪！他们在说什么！他们要救谁！

滚开，离我远点！滚开！妖魔就是恶，妖魔就是恶，滚开，不要碰他！不要救他！滚开……

沈应肆的手中开始有了反应，眉头也皱了起来。

“唉！他好像要醒了！”

蒲公英妖，见此又继续施法治疗，可还没等他动作这本来一动不动的人却突然睁眼。

沈应肆睁开了眼睛，眼睛扫过四周的，围着他的全都是妖、全都是魔。

“你是第一次来鬼谷吗？在人间修炼化形那些捉妖师没放过你？”

“你怎么伤得这么重呀，是哪些捉妖师伤的你，要不要我请上面的兄弟帮你报仇？”

“你还疼吗？”

“这里很冷的，要不要我施法给你取取暖？”

这群妖魔他们的脸上没有恨意，没有恶意，有的是担心、关心还有他们的善意。

善意？妖魔怎么会善呢？妖魔不就是恶的化身吗？他们怎么会善呢？

沈应肆的眼睛里涌出巨大的恐惧，这股恐惧开始吞噬他的全身。

“滚开！你们都滚开！”

沈应肆将面前的妖魔推开，他想跑，他不要待在这。

“你们这群妖魔离我远点！”

沈应肆将妖群撞开疯狂地往外跑，可那群妖魔却不知所措地跟着他。

“兄弟，你这伤还没好呢！别跑呀！”

“孩子，我们不是坏妖，我们是想要救你呀！”

“我们不会伤害你的，你别跑呀。”

沈应肆身上还有伤，他根本跑不过，他根本逃不脱！他们将他围住，满脸担心地对着他解释。

“滚开！滚开！我是沈应肆，我不是妖！我不是妖！我是人！我是这天下第一的捉妖师！”

这时刚刚那道消失的声音又出现了：“沈应肆，你看看他们呀，你要了那么多妖魔的命，其中有多少是真的该死，又有多少同他们一样是个好妖呢。”

沈应肆转身看着四周企图找出那道声音的来源。

“谁在说话，谁在说！滚出来，滚出来！”

“沈应肆，我是你的怨念，我是三界对你的怨念。那些被你杀死的妖魔告诉我，他们不该死，该死的是你。”

“放屁，妖魔杀人，妖气又危害人间，他们该死！妖魔都该死！妖魔有妖性，魔性，他们恶毒、残忍，全都该死！全都该死！我杀了他们，我没有做错！我没有错！”

“是吗？妖性，魔性是恶，人性便全都是善了吗？你真的没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