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变成绿色尸斑的尸体,估计已经死了很久了,手和腿应该也是死后被秃鹫啄食、又或是种种外力导致的,不是死前的伤。
被砍断的切口处应该相对来说比较平整,再加上遇到暴雨,刚死不久等因素,应该没有被啄食过。
月流云将确认过的那具尸体拖到柳泽音的马下,恭敬地说道:“将军,民女认为,您要找的……也许是这具尸体。”
她还贴心地将他摆成一个角度,让他能看清尸体的脸。
如果不是,那就肯定是那群士兵们没找对。
柳泽音瞥了一眼那张脸,饶有兴趣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月流云叹息一声,装作一副悲伤的模样,说道:“民女整日与这些尸体为伍,甚至还在这里睡过觉,没有人比民女更了解它们……”
柳泽音轻笑一声,说道:“会观察是一回事,本将军倒是觉得,除此之外,你还挺聪明的。”
不然也不会反应这么快,也不会一个人在这里生存这么长时间。
心性坚韧、有活下去的信念、肯吃苦、不怕脏……
此女……似乎可用。
——
柳泽音倒是说到做到,真的收留了月流云,将她带回了将军府,还给她安排了房间和衣物,让她休整一下。
第二日。
高阔的廊柱,月流云拐了几个弯,经过几个房间,来到主厅之中。
这里房舍空阔,摆设简单,除了必要的家具,金玉古玩全无,仆妇婆子大都是上了年纪的,只有几个小丫头在洒扫浆洗。
主厅之中,柳泽音一身浅色长袍,随意地坐着,手中握着一本书,倒不像个将军,而像个文质彬彬的读书人。
月流云行了个礼,恭敬地说道:“民女参见将军!”
柳泽音放下手中的书本,抬眸望向月流云。
她一身淡蓝色衣裙,双眼清澈而又无辜,洗去了污渍之后,皮肤白皙,面容清秀,浑身散发着独特的气质。
他站起身来,走到月流云面前,单手抬起她的下巴,直视着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失神。
月流云尽量将眼神控制得含羞带怯。
心中却咆哮着,拿开你的爪子,快莫挨劳资!
他那双狭长的眼睛中,有怀念、有惊艳、还有隐忍克制的爱意……
可月流云却觉得,他在透过她的眼睛,看着另外一个人。
稍加思索,她便想明白了。
呵,敢情她的这张脸,正好长在这人的心坎里了,有很大可能是像他喜爱的某个女子。
她就说,昨天晚上这人怎么就那么轻易地相信她了,居然是这个原因。
玛德,快给劳资滚开。
玩宛宛类卿的人心都脏。
月流云在心里把骂他的话串成了诗。
好在,柳泽音终于还是闭了闭眼,放下了手,转身又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坐下,唇边浮现出一丝苦笑。
就算有几分相似,她也终究不是她。
柳泽音说道:“从今以后,你就听命于本将军。”
月流云反应极快,立即行礼道:“是,将军,属下明白!”
“对了,你叫什么来着?”柳泽音像是忽而想起什么,问道。
月流云一本正经地说道:“属下名为,月……月云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