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流云:“……”
月流云上前接过瓷瓶,若有所思地说道:“多谢。”
记得在金银台时,南宫明烛离开得那般决然,留下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转身就走,仿佛不带一丝眷恋。
月流云单手把玩着瓷瓶,盯着它,唇角勾起一抹极浅又不易觉察的弧度,眼神却极为复杂。
却不料,这人……还是如此心软。
眼见月流云沉默不语,风宁又继续添油加醋地补充道:
“陛下知道姑娘受伤了之后,心急如焚,特地吩咐……从今往后属下会在暗中保护你,若是遇到危险,姑娘大可不必害怕。”
“以及,陛下说了,希望姑娘能离启明将军远一点,他显然是对你心怀不轨……”
闻言,月流云微微一怔,而后抬眸,将视线投向风宁,似笑非笑地说道:
“哦?是吗?那陛下……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呢?”
风宁噎住了,心虚地低垂下了眼睫,后退了半步。
月流云微笑着说道:“我猜……风侍卫在我离开金银台之后就跟着我了吧。”
“以及……你方才说的那番话,大多数应该是你自己编的。”
以南宫明烛的性格,“心急如焚”、“离启明将军远一点”,怎么看都像是ooc了。
……他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以南宫明烛那和月流云不遑多让的演技,起码不会表现出来。
风宁:“……”
大、大意了。
这姑娘太精了,不好忽悠啊。
他在心里叹了无数口气。
还不是自家陛下太不争气。
听了他记在小本本上的那些话之后,南宫明烛除了脸色沉了沉,捏碎了一个茶杯之外,什么话都不说,就顶着那样一副死人脸,面无表情地将药甩给他。
所以他才会自由发挥。
虽然离谱了一丢丢,但他的初衷是好的,这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而已。
风宁讪讪一笑,正欲开口说点什么,好缓解一下这尴尬无比的气氛。
然而月流云却率先开口,轻声道:“辛苦风侍卫了,只是……我有些累了,想要休息,改日再议,可好?”
“哦哦,好好……”
风宁怔愣了片刻,反应过来之后立即点头称是,在原地尴尬地转了一圈之后,身形灵活地转身从窗边跃去,落地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烛火再次摇曳。
月流云关上窗,缓缓坐在椅子上,扑朔的烛影在她的面容上交错。
她慢慢挽起袖子,展开被血水打湿了的绷带,露出稍显狰狞的伤口。
消毒处理之后,她没有丝毫犹豫,单手打开了那枚浅蓝色瓷瓶的药。
淡淡的药味夹杂着清香,在空气中弥漫。
——
这些天来,整个东都春雨绵绵,初春微寒,满城清雾笼罩,空气中总有股潮湿的气息挥之不去,黏腻而又稠密。
经过上次生辰宴一事,再加上应该有莞莞类卿这一层buff叠加,柳泽音对月流云的信任度直线上升,甚至温柔得有些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