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今日柳泽音对她所讲述的他的过往。
他虽因韩玮之死吐露了一部分,却应当还有很大一部分未言出。
比如,他们或许还有同伴,或许有背后之人,又比如,他们是怎么到今天这一步的,再比如,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她闭上眼睛,眉头紧蹙,一时间竟又觉得迷雾重重,仔细思索着之前韦言之的所作所为,想将其与柳泽音今时所行之事联系起来。
忽而间,她似乎想到了什么,蓦然睁开眼睛,心中一惊。
结合之前发生的所有事,知道的所有信息,或许……答案其实很简单,是她想复杂了。
正想着,窗边突然“吱呀”一声,一道凉风和梅香袭来,旁边的灯扑朔了几下。
下一秒,熟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她靠在椅背上,与灼灼的目光对上。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
南宫明烛俯下身来,双臂支撑着椅子,俊美的面容上含着笑意,微微挑着眉。
这人竟又来了。
虽然这人暗闯启明将军府跟回自己家一样,但月流云没有惊疑,反而将旁边的那张椅子拉过,示意他也坐下,颔首道:
“你来得正好,我有事想对你说。”
南宫明烛漫不经心地坐在她旁边,将身子斜过来靠近她,似笑非笑地轻声道:
“什么?”
月流云将今日柳泽音所说之事一字不落地告诉了他。
他渐渐收敛了懒散的神色,若有所思。
她皱眉道:
“他们既然一早就相识,就说明他们想做的事是同一件。”
“我原本想不通他们究竟想要做什么,但我方才突然想到,你是重生之人。你曾经说过,上一世有一股势力,推动着整个王朝的覆灭,韦言之有很大概率就是其中之一。”
“……也就是说,这很有可能就是他们的目的。”
“没错,”南宫明烛定了定神,露出昳丽的侧颜,沉声道,“相比于通敌叛国,我觉得这个猜测更为合理。”
从得知韩玮和韦言之有关系之后,他便在私底下调查,而当年闵才赭自尽之后所留下的信件又被证实与韦言之有关,这一切就如一张庞大的蛛网,将所有可疑的点连起来。
“可我实在是想不通,他们究竟为何要这么做,”月流云苦恼地揉着太阳穴,说道,“他们原本出生卑微,又历经磨难,走到如今实属不易,上一世的结局也不错,为何要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南宫明烛摸了摸她的脑袋,沉思道:
“无论他们想做什么,我了解南宫千殇,他虽然仁厚,但绝对不愚笨,相反还很精明,以他的本事,仅凭你方才说的那些人,不足以让他失败。”
除了他们之外,一定还有别人。
这一切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对了,我上次跟你说了,柳泽音想要控制梧州、在各地埋藏暗桩一事,你命人去办了吗?”月流云问道。
南宫明烛眸光微暗,蹙眉道:“……自然去了,但是很奇怪,我派去各地的人至今音信全无,我已经命楚时清和林渊在私底下调查。”
月流云长叹一声。
这个时代就是通信不发达,传消息、调查事务、传布命令……就是如此地困难,大郢的疆域又辽阔,即使身为皇帝,也很难得知自己的国家究竟是何境况。
可如今他们太被动了,必须得知道足够多的信息,化被动为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