蕾可的手追着他的嘴挪过去,“早死……早吃早结束。”
佩克西鲁的脸痛苦地皱成金丝菊,早吃根本不会早结束,它只会苦得更早!这见鬼的东西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做出来的,又苦又涩,又酸又黏,让他觉得自己仿佛吃了一大桶沼泽地中发酵了几百年的臭豆腐泡醋化成的淤泥!它还会偷走时间,吃一块还没缓过来,一睁眼就该吃下一块了!
蕾可把药糕怼在他的嘴唇上,佩克西鲁闭着气抿着嘴。
蕾可另一只手强行分开他的嘴唇,摁在牙上他也没张开牙关。
蕾可直接用指甲去抠他的牙缝,佩克西鲁怕尖牙刺破她的手指,无奈地张开嘴,瞬间一股透过鼻腔能把他灵魂顶出天灵盖的强劲“毒气”涌入他的口鼻!
蕾可赶紧合上他的嘴巴,并且捂住它,“快吃下去,含着味更大。”
佩克西鲁眼角渗出两颗生理性眼泪,不想丢人,转过头飞快嚼了两下吞了,干呕了半天,难受地蜷缩在沙发上背着蕾可躺下,肉眼可见地人还在,魂没了。
邪恶版蕾可在他身后阴险地笑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被中药支配的七天的。
前几天她事情多忙了好一阵子,后来又满脑子都被别的事情占据,这期间被他欺负了几回也没找到空闲回馈他,现在终于抽空做了好东西,干脆连前几回被欺负的份一起找回场子。
那个药糕没什么不正常的,就是她根据佩克西鲁的身体状况熬制的调理用中药,别看他那么厉害,实际上从中医的角度来说,他天天晚睡熬夜的体内也没有那么健康。她再加了一点气味大的魔药,味道连她这个天天熬药被熏习惯了的女巫尝一口都想吐,怕他偷偷倒掉,她干脆混合了淀粉、蜂蜜、植物胶等做成了糕状,切成一口无法吞下的大小,以佩克西鲁下水道粗的喉咙至少都要嚼三四下才能咽下去,这样一来放毒般的味道一定会弥漫他的口腔到肠胃,保证会充斥他体内的所有角落。
不过这东西除了难吃,对他身体确实不错的,还真是她大半夜翻书找到的调理身体的药方,吃够七天至少可以让他不会晚上睡不着早上起不来,一场觉还睡得断断续续的,瞧他那黑眼圈连粉都快盖不住了。
窗外人声沸腾起来,蕾可的手在他头顶缓慢来回抚动,掀开帘子看了出去。
有几辆囚车驶入,人群让开后纷纷大声唾骂,他们捡起石头和泥巴丢向车内的犯人。
直到十几个囚犯被拉上行刑台,蕾可也没发现有一个人丢烂菜叶烂鸡蛋的,想想也是,这个时代那些都是很宝贵的物资,极少有放坏的,即使是坏了也有奴隶和穷人捡走,谁会用自己活下去的口粮砸死囚?她果然是被电视剧荼毒了脑子。
几个犯人一字排开跪在行刑台上,好几个人脸色惨白,尤其是她见过的那个葛纳老头,几乎直不起身体,虚弱地被刽子手一推就趴在地上了。
蕾可得马车离得不远,能清晰地看到他身上并没有佩戴任何抑制魔力的道具,行刑台也只是普通的破木头,她问道:“葛纳是大魔法师,就这样行刑他不会用魔法逃走吗?”
并没有人回答她,她回头一看,佩克西鲁动作都没变一点。
啧,有那么难吃吗?
她凑上去闻了闻,好像是有点味大了。
好吧,这七天的份吃完,下次给他尽量去掉苦味好了。
外面行刑台上去了一个警察,示意所有人安静,取出一份文件开始宣读他们的罪行。
葛纳一家人恶贯满盈,所有罪名宣读完竟然用了快半个小时!而此时愤怒的民众早已恨不得上去亲手撕了他们,齐声大叫着“杀了他们”!
刽子手将他们一个个拖到前面,先处理吊死的人,再拉出砍头的一部分,每处死一个下面的群众就会大声欢呼,直到只剩下葛纳一人时,刽子手的刀都钝了,刀刃上出现大大小小的卷刃和缺口,鲜血布满了整个行刑台,连它下方的地面上都是一片血河。
刽子手拖过葛纳扔在地上,本来这里要换成腰斩的大闸刀,他对监督行刑的警察说道:“这里放满了尸体,闸刀拖不上来,就剩一个了,用这把刀早点结束算了。”
警察点点头,他也想早点结束,他的袜子都被血泡湿了,早点砍完早点回去换。
被扔在地上的葛纳曾经是高高在上的大魔法师,大贵族,他垂下了高高在上的头颅,与行刑台下的野狗视线相撞,野狗们一边舔舐地上的鲜血,一边用嗜血的目光紧紧盯着他,只等他掉下去好饱餐一顿。
葛纳早已痛哭过,怒骂过,又因家人一个个在眼前死去而麻木过,现在只剩下他了。他开始发抖,那些麻木消失,当刀子落在自己头上时,他终于觉得害怕、后悔了。
涕泗横流的葛纳大张着嘴,开开合合仿佛在说着什么,但是民众的愤怒早已淹没了他的声音,在他巨大的恐惧中,刽子手的刀狠狠落在他的腰间!
只是那刀早已毁坏了刀刃,没有一刀了结了他,葛纳发出剧痛的惨叫,他的声音终于被人群听到,所有人只觉活该。
刽子手只能接连猛砍,斩断了脊椎后,然后一脚踩在他的身上,来回拉锯,最后费了他最大的力气,才整个锯成撕碎的棉絮一般的两段。有一截什么掉下行刑台,台下的野狗疯狂蹿起,一拥而上撕碎抢食了那东西。
大快人心!
民众们欢呼起来,胸中的怒火与恶气终于抒发。
蕾可最后看了一眼收回了目光,盯着佩克西鲁的脸洗眼睛,在他头顶撸了好几把。
“结束了?”佩克西鲁虚弱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