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目光看向她,问:“这样的球只有一个?”
殷溪兰摇摇头,“倒不是……”
林渊将球收回,不再看她,往外走去。
殷溪兰愣了愣,忙又跟上去,听到接下来传来的话语。
“咱们的事还没完,你两次刺杀我,第一次出手的人情我已还你,现在咱们还是少套近乎的好。”
殷溪兰忍俊不禁,轻轻笑出声:“有必要这么记仇么?虽说是有这么回事,但两次你都没吃亏,反而是我受伤还丢了剑……对了,我青鸾剑还在你那儿,什么时候还我?”
林渊脚下移步幻影,缩地成寸下楼,眨眼功夫就下了这百米的京师第一高楼。
女子殷溪兰居然同样不慢,依然能缀在身后,身上好似裹上一层风。
“还你?落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殷溪兰瞪了瞪,那可是上品玄器。
她脚步微顿,忽然饶有兴趣的说:“皇祖能给出那件玉宝,说明他已经认可了你。”
“但你知道,皇祖对付敌人是什么态度么?”
“你该不会以为我两次刺杀你是闲得慌?”
林渊停步,转头看向她,无声看去。
殷溪兰面色淡淡。
“你以为皇祖一开始就对你很满意么,皇祖的确和皇帝陛下在和好,但他们的理念从来就没相同过;如果那两次不是我去杀你,便是他老人家亲自动手。”
“皇祖要想杀一个人,没有人能阻止,他的强大远超所有人想象。”
殷溪兰脸色冷淡,目光平静至极。
“秦中已那么得皇祖喜爱,但一朝失去皇眷,秦家顷刻土崩瓦解,尸体连进坟墓的资格也没有。”
“皇祖心思从来难测;如果我未尽全力出手,让他老人家觉得我在包庇你,到时任你有再厚的身份也没用。”
她用一种轻视至极的语气道:“皇祖的重担钟府牧扛不动,宁掌教也扛不动,就算加起来也没用。”
“大景的敌人从来就不止……”
她话语倏顿,歪头看了看面前凝眉凝视她的年轻人,收了声音。
转身就走。
“既然你那么想要那把剑,就先留给你,以后我自己取回来;京师水深,但愿你能早日远离,这是好事。”
殷溪兰身形裹上风,转身间消散在原地,只剩下一团飒然散开的凤絮。
林渊被她的冷面冷语止住脚步,说到一半她自己却又走了。
但前半段话,仍让林渊陷入沉思。
皇祖曾经真的动过杀心?
是因为不把钟会与宁清秋放在眼里,
却因为他的出现给这份表面平衡的天平,带来了不稳定?
但后来因为看到了他的价值以及与皇帝讲和,所以又反过来栽培他?
的确好一个君心难测。
里面竟还有宸宁的事,宸宁替他讲过情不成。
好一句京师水深啊。
林渊深刻反省,将因为太顺利而放松的警惕重新提起,往皇帝的大殿迈去。
……
皇帝还是在御书房见他。
不过距离上一次进宫已经过去许久。
藏书极为丰富的御书房印证了那句浩如烟海的程度,每次迈入都给人极为深刻之感。
引林渊前来的红袍太监退去,一袭明黄色袍服出现在眼前。
当今皇帝。
林渊经历方才的事,不由暗暗打量起面前的中年人。
皇帝的面相并非很坚硬,没有皇祖那种好像要压下所有人的庄肃气质,反而有丝丝柔和,容易给人亲切感。
前几次见面,林渊便觉得这个皇帝陛下不差,讨厌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