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最后是有点心虚的离开的。

看着萧述迷胧的眼睛还有欲坠不坠的泪水，心里想解释的话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刚刚按着萧述腰和脑袋的手，现如今轻柔摸了摸有些炸毛的头发，“小乖你……唉……”

“你好好休息。”

无奈的笑了笑，平日里都不一定能听明白自己的话，现在这个样子怕是更听不懂，还是换个时间再说吧。

目送无邪离开，萧述冷不丁歪了歪头，眼睛直勾勾盯着角落里的雕花柱子，那里黑漆漆的，好似什么都没有。

足足盯了十几秒钟，见没什么反应，便以为张启灵没什么事儿，自顾自就准备关房门了。

慢吞吞摆弄着面前精致的镂空雕花木门，萧述的心神全被上面刻画着的梅花勾走了，关门的动作又轻又缓，直到即将闭合的那一刹，却被一只瘦削的大手给拦住了。

愣愣抬头，“张启灵？”

“……嗯。”

眨了眨眼，张启灵戴着头上的兜帽，月光穿过庭院撒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更不像是个真人。

拨了拨张启灵眼前有些长的碎发，萧述耐心的等着张启灵下一句话。

一等就是半晌，强忍着困意小声打了个哈欠，萧述眼睛里盛满了困倦的泪水，“张启灵，我困。”

你没什么事儿走呗行不？

“嗯。”

萧述都表现的这般明显了，张启灵自然是知道萧述困乏的，不过看着刚刚被无邪亲红的地方眼色突然暗了暗。

“小乖。”

“……嗯？”

反应有些慢一拍，但听到张启灵喊他，萧述有些粘腻的发出一声疑问，眼睛都快闭上了，头也一点一点的。

他真的好困啊——

原来养孩子这么辛苦，他不想当个好爸爸了——

作为世界树的本体，萧述感觉自己身上本来就不多的能量跟一条小溪一样流向那颗瘦小的果子。

果子已经红了一大半，还剩下约莫五分之一的一截没有变红，这也是能量需求较大的原因了。

现在萧述的身体情况其实不太乐观，年幼的世界树产生的能量还少，效率也低，只足够维持自身的需求。

如今冷不丁多长了一个果子，一下子就把萧述之前从良生那里积累的能量给耗空了，更别说还有一小缕流向了别的地方，简单来说就是萧述现在的能量供不应求，没有陷入休眠已经是小世界那边咪咪控制的局面了。

“我也困。”

迟缓的思绪艰难的在有些沉睡的大脑运转，“那我们一起睡。”

摇摇头，不想动脑，萧述拉起张启灵的手就把他扯进了屋子，反正之前他俩又不是没睡过。

被手中冰冷的触感唤醒了一点神志，萧述把另一只手也覆盖了上去，试图给张启灵暖手。

其实萧述的体温也不高，温凉温凉的，夏天抱在怀里像是抱了一块儿玉石一样。很是清凉，但对比张启灵此时有些发寒的手来说，倒像是一块儿暖玉了。

“哈——”

经过萧述的努力，张启灵的手已经回温了不少，只不过看着他的眼睛里盛满了萧述看不懂的情绪，反正不会害他就是了。

“你去洗澡。”

张启灵抿了抿嘴，面色颇为委屈，总觉得自己是被嫌弃了，但还是乖乖去了卫生间，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淅淅沥沥的水声。

而萧述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他是洗漱完了的，也没有再吃什么东西……

不对，他好像刚刚吃了无邪的口水。

卫生间的门突然被打开，萧述跟个游魂似的拿起了牙刷子和牙缸子，全然不顾一旁顿住的张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