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不想看到的景象还是发生了。

“芙兰……”我无助地唤着，此刻，红魔馆内随机地发生着大大小小的爆炸，爆炸的一瞬间，那一处的石头全部都碎裂成块儿状飞散开来。

“住手……”声音渐渐无力，就像当我看见芙兰朵露亲手拆毁我的红魔馆时那样，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将一切毁灭殆尽。

终于，我身边再次发生了爆炸，在碎落的石块中，我被从更上面落下来的石头砸中，身上血流不止。红魔馆在不断下沉，所有的砖瓦都摔得粉碎，家具被淹没在石块中。

当我跌落到一堆垃圾山一样的存在上时，我意识到——红魔馆被芙兰亲手拆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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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红魔馆废墟

蕾米莉亚将自己堆砌的那面墙推倒了。

她望向废墟的另外一边，那里阳光正好。蕾米莉亚从废墟上走过去，她想看看被魔理沙的极限火花击中的芙兰朵露伤得怎么样了，但在经过某处时，她注意到一双伤痕累累的手从倒塌的门框下伸出来，那下面压着的人是红魔馆的女仆长十六夜咲夜。她一半的脸被埋在灰尘中，下半身被压在好几块儿大石头下动弹不得。

“咲夜！”蕾米莉亚用魔法将她身上的石头轰开，摆弄着直到她平躺在地上，鼻翼渐渐有了气息。咲夜睁开迷离的双眼看着蕾米莉亚，说：“还能见到你真好，大小姐。可惜我没把握好时机，要是早一点儿暂停时间，就……”

“不必多说了，只要你还活着就没什么可惜的。”蕾米莉亚将食指放在咲夜的嘴边，继续道，“你身上的伤比我多，在这儿好好休息吧，等我回来。”说罢，蕾米莉亚离开了咲夜，迈着急促的脚步朝芙兰所在的废墟的另外一边走去。咲夜点了点头，轻轻闭上双眼。

翻过梁柱她下来形成的小坡，蕾米莉亚看见魔理沙站在不远处的雾之湖湖畔，被她击飞的芙兰朵露暂时失去了知觉，仰面躺在草地上。

“魔理沙。”

听到蕾米莉亚的声音，魔理沙回过头，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蕾米，真的很抱歉，我可不是故意要伤害她的，只是迫不得已，所以——”

“我并不责怪你，你做得没错。”蕾米莉亚静静地说。

原本以为伤害了妹妹，姐姐是不会放过她的，但没想到的是，身为姐姐的蕾米莉亚反而认同了她的做法。

“蕾米……？”魔理沙暗暗吃惊。

“那种情况下如果不出手的话，芙兰可是会杀了你的。芙兰毁了我的家，难道还要放纵她毁了你吗……”蕾米说着自嘲地笑了笑，但下一秒钟，她立刻扑到芙兰身边，小心翼翼地搂着她，撕心裂肺地哭出声来，“哇哇哇哇哇——芙兰，你还好吗？你还好吗……”

蕾米莉亚哭泣时的模样，在魔理沙看来是格外心疼的。望着红魔馆的废墟，这个曾经辉煌一时且有着上百年历史的洋馆就这样毁于一旦了，而且还是毁在自家人的手中，命运有的时候就喜欢和那些生活富足的人作对，有的时候甚至就会像这样，让一个好端端的家庭一贫如洗、支离破碎。

“姐姐……”就在这时，芙兰醒来了。她虚弱的身体已经失去了方才的狂气，蕾米莉亚泪眼婆娑，看着醒来的芙兰朵露，心里五味杂陈。

“芙兰，你可醒了。”

“姐姐大人，不哭可以吗？”芙兰握着拳头，替蕾米莉亚擦干眼角的泪水，她不希望看到坚强的姐姐在她面前掉眼泪，“芙兰知道自己做错了，芙兰真的不是故意的。”

芙兰朵露的道歉让蕾米莉亚的心中得到了些许安慰，但是红魔馆已经被她拆掉了，这份道歉究竟还有什么意义呢？对于一个经常情绪失控的人，就算她失手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事后的道歉也显得十分无力。纵使这个人是自己的亲人，心中还是难以接受。

“姐姐。”芙兰朵露看到蕾米莉亚没有任何回应，脸色阴沉了下来，“芙兰知道自己错了，芙兰愿意用下半生表达这份歉意。”

蕾米莉亚不再哭泣了，她惊讶地望着说出这番话的芙兰朵露。

在红魔馆的庭院中有两口为姐妹俩准备的棺材，同时也是吸血鬼最原始的温床。同为吸血鬼的姐妹俩，轻易就能猜透对方的想法，芙兰所说的用下半生偿还，指的大概就是重新躺进那口棺材。

“芙兰，你该不会是想提前……入殓吧。”

“姐姐，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嘛。吸血鬼不会死掉的，我只是希望自己能被封印在那口棺材里，这样以后我也不会因为情绪失控祸害他人了。”

“别做傻事，真的没有必要这么做。”蕾米莉亚劝解着，“不是还有地下室吗？你可以住在地下室里。”

“姐姐大人，你看。”芙兰指着不远处的一根坍塌的石柱，继续说，“那个下面就是你说的地下室了，外面全被石头堵上了，我想恐怕里面也早已塌方了吧。回去是不可能的了。”

蕾米莉亚望着地下室被石头封死的入口，废墟的惨状再一次让她感到心痛。

“可是芙兰，你还是没必要这么做……”蕾米莉亚不希望失去芙兰，将她封印就意味着永远失去了这个妹妹。

“姐姐大人，这个给你。”说着，芙兰朵露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她自己的人偶，“以后如果想我了，就多和她说说话吧。我会永远活在你的心中。”

“……”蕾米莉亚收下了人偶，望着芙兰微笑的脸庞。

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芙兰朵露自然的微笑了，内心一阵颤抖，想起之前在地下室的时候自己对待她的方式，就好像养宠物一样把她当做玩具一样玩耍。蕾米莉亚开始感到愧疚，芙兰朵露其实是个善良的孩子，她不笨也不傻，只是情绪很不稳定很容易失控——当初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把她关进地下室的，实际上，蕾米莉亚多么希望和妹妹每天都在一起用餐、在一起生活啊。

“我心意已决，姐姐大人。”芙兰说着紧紧抱住了姐姐，这一次，努力控制着才没有将怀里的蕾米莉亚引爆，而是一个善意的离别的拥抱传递了姐妹之间的温暖。

魔理沙站在一旁，就算平时有些聒噪的她，此刻也懂得看场合了。不愿意打扰这难得的姐妹一场，她甚至也被眼前的一幕幕感动了，眼泪夺眶而出，鼻翼抽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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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红魔馆废墟后的庭院里放好的两口棺材，其中一口已经打开了棺盖。

个头小小的芙兰朵露平躺在棺材里，由蕾米莉亚为她送上最后一程。

蕾米莉亚在推上棺盖前的那一刻又想起了什么，她重新打开棺盖，在已经闭上双眼休眠的芙兰朵露的额头上刻下了一个温热的吻。

“晚安，芙兰朵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