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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面具

秦心,戴着面具痛苦地死去了。

死前的那一刻,她都认为自己只有痛苦,这一生从来没有经历过任何快乐。

小小的心脏停止了跳动,阿求冲进屋内时,躯体已经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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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人间之里

这里已经没有自己熟悉的事物了。

秦心的能乐舞蹈已经没有人懂得欣赏,没落的舞姬就像没有人宠爱的妃子,在时光中渐渐老去,在岁月里被人遗忘。

她回到家中,像往常一样把自己所在屋子里。窗户紧闭着,连百叶窗扇都全部竖了下来。光线透不进来,风雨声却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在这个小房间里,能够得到绝对的安全,只要不出去,就不会接触到外界的任何浑浊。抱着这样的想法,倚靠在木椅上,秦心开始打盹了。

房间里静静悄悄,没有一点儿声音,秦心在木椅上睡着了。没有注意到渐渐接近的脚步声,那声音仿佛从地府中传来,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唯一发生变化的或许是秦心脸上的表情——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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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心的梦境。

耀眼的灯光照在自己身上,穿着华丽的舞裙,身旁是夺目的光彩和缤纷绚烂的假花。这里是舞台,一个不知名的舞台。睁开眼睛看到的都是台下举着荧光棒的观众们。专程为她捧场的是博丽神社、永远亭、守矢神社、白玉楼……等等地方来的客人们。她们手中捧着大花小花,站在最特殊的贵宾区观看。

秦心随着音乐的鼓点翩翩起舞,一曲舞蹈行云流水地表演给台下的观众,就好像已经排练过很多遍,早已变成自己灵魂一部分的舞蹈——尽管秦心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曾经练习过。

舞步渐渐加快的时刻,从四面八方飞来各式各样的面具,那些都是秦心平日里珍藏的东西。每个面具的背后都有一段故事,和它们相处的这些漫长日子里,无论如何也要感谢带给她欢乐的那些面具啊。

化作仿佛在舞动的精灵,翩然的舞姿引来了台下阵阵惊叹,每一步都优雅得动人心魄。

观众们的惊呼声,台上精彩的表演,聚光灯下的翩然舞蹈,让舞台热闹非凡。

这对于她而言只是前戏,真正的好戏才马上就要开眼。

秦心将飞舞的面具收回到手心里,舞台灯光随之变得暗淡,只见她突然将手中的面具全部撒向空中,那一瞬间,姹紫嫣红,花团锦簇,各种令人向往的事物就像万花筒一样“噗”地一下炸开,飞舞到天空中。

舞台四周亮了起来,明亮的灯光让这里宛如白昼,团团花簇从天而降,就好像做梦的景象,每一团花簇中包裹着一个代表着一种人类情感的面具。

秦心随手抓住一个落下的花簇,拨开上面的花朵,将面具戴在脸上——这是一个代表感动的面具。

一瞬间,台下的所有观众都成为了感情的奴隶,看着秦心脸上的面具潸然泪下,全场满是感动的泪花,仿佛每个人心中或多或少都勾起了一两件曾经在人生中经历过的最感动的事情。

秦心看到沉溺在感动这种情感体验中的观众已经无法自拔,她立刻摘掉面具,抓起下一簇花团。这次,在花朵包围下,是一张代表愤怒的面具。

一时之间,台下的人们互相之间怒目而视,仿佛见到了多年未还债的人一样,愤怒地抓着彼此的衣领,秦心感觉差不多了,在场面失控前一秒摘下了面具,这次她又换了一张忧郁脸。

观众们沉溺在忧郁只中无法自拔,每种忧郁的表情看上去都令人格外可怜,秦心不愿让这种感情持续太久,她抓起了下一团花簇。

这一团中,终于是秦心最爱的一张面具之一——“快乐”的面具。秦心带上了她之前,注意到了面具旁边的一点点黑色的污秽。

我的面具都是随身保管的,怎么会弄脏呢?要说为什么会脏,或许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之前在百鬼夜行的队伍里讨回来面具的那个伞妖弄脏的。

秦心想着,当她准备戴上面具的那一刻,听到了一个怂恿着自己的声音。

“带上去吧,你的观众会快乐的。”秦心看到了,从舞台漆黑的幕布下,走出来一位穿着白衣的少女。她的手中拿着一个类似于狸猫一样的神像。

“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舞台上?”秦心怀疑起来,眼前的少女似乎并不是自己请来的客人,就算是幻想乡的贵宾,也不能和舞姬一起同台,“快点下去,你一定是我坏掉的一部分意识。”

秦心说着,迟迟不肯戴上面具,看着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近,心里开始感到不安了。

“我是不会害你的,只要你戴上那个小小的面具,就能让观众,当然,包括我在内,快乐起来了。”在把秦心逼到舞台的另一角却还在接近的少女嘴角露出了邪恶的微笑。

“不要再过来了,不然我就要对你动粗手了!”警示对于少女而言毫无用处,继续接近着,秦心也只能被迫使出攻击。

秦心拿出薙刀,向白衣的少女扔去,那些刀片全部都被少女用身体挡了下来。除了薙刀以外,被用来攻击的扇子也反过来被少女接住之后成为了敌人的武器。

“只是这种程度的攻击是没有办法伤害到我的,我是你梦中的角色,既然存在于幻想之中,又怎么会被那种粗暴的攻击方式打伤呢?”说着少女已经离秦心只剩下一步之遥,“我呀,唯一的愿望,就是让你戴上面具,你为什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已经完全无路可退的秦心,在发现自己的攻击毫无效果时,失去了思考能力,她跪在原地,就像待宰的羔羊一样,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逐渐接近自己的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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