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村的事告一段落了,月娘家财耗尽,不得不缩衣节食,只觉得这一年格外的难。 生辰前,秦少白从荣州回来了一趟,将药材的账簿送了过来。
月娘正在窗边发呆,秦少白笑声爽朗:“哈哈哈,东家,好消息好消息啊。”
月娘被惊到,“什么好消息?” 。
秦少白拎着账簿:“东家,荣州的药材生意越发大了,你说的买地种植,第一年的收成就回了本了,还有剩余的。”
月娘漫不经心的提过账簿翻阅:“嗯,挺好的。”
“东家可是心情不好?”。
这问得实属冒昧:“确然不太好,近来你们便安心忙荣州的事,轻易别找我,答应你们父子之事也要提上日程了。”
秦少白闻言,眼神放光:“多谢东家,我这就回去告诉父亲,他听到肯定会很高兴的。”
月娘望着这层层密布的青瓦房,透不过气来,忽而身上多了一层衣物,回头望去,正是若烟。
若烟眼波转动,无限温柔,“月儿,你可是担忧回陵州之后的日子?”
月娘沉默着默认了。
若烟搬了条凳子坐到了月娘身侧:“月儿,陵州还有国公夫人和小公爷呀,有什么可怕的?而且大不了就是重头再来呀。”
月娘顺势倚靠在若烟肩上,声音有些暗哑的开口:“从前我本就什么都没有,可是现下我真的不想失去这些,也不想你们跟着我受苦。”
“怎会受苦呢?未来不论如何,我们都愿意陪着你,而且现下尔雅也做了状元夫人了,怎地也不会比你初来南山村时的处境更差了。”
月娘也点点头:“确然也是。”
“那接下来这段日子你作何打算啊?” 月娘把头从若烟肩上移开了:“没什么打算,一切就维持原状吧,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付家撇清关系,不然我纵然有多少资产也没有办法保住。”
其实在祖母去世后,月娘感觉一下子就失去了努力的意义,纵然尔雅李安他们的人生因为月娘已经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可是亲情和友谊是不同的,在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祖母是唯一一个全然接受自己的人。 如今思绪乱得紧,冬竹又走了进来,手里捏着小册子,进门便道:“小姐,这是文纾夫子拿过来的,说是您交代的事情已经做完了。”
月娘欣喜的拿过小册子翻阅着。
她央请文纾替她出面将名下一些不明朗的酒楼布庄都做了“实名制”,全然成了文纾的名字,手上有些财产终归是保障。
若烟不解道:“月儿,那你此次入京,依然不需要我们吗?”
月娘坐到桌前:“若烟姐姐,你们便安安心心的待在青石镇吧,小明哥现下要照顾双亲,抽不开身,你若是与我上京了,那你们且不就要分隔两地了?”
若烟起身作势就要打月娘:“月儿,你现下当真是好了,竟然打趣我。”
月娘手上写信的动作没停:“你害羞了?小明哥人不错的,又勤快,又孝顺,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夫婿,你可不要错过啊。”
若烟嗔怪道:“我周若烟何时变成了那等只要男色不要姐妹的人了?你一个人上京我如何也是不放心的啊,但是我也是怕破坏了你的计划安排,你怎能这样想我?”
月娘见若烟恼怒了,赶忙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若烟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小人之心,不过你留在青石镇帮我看管些,我终归也要放心点,等我在陵州一切处理完了,就将你们都接过去。”
若烟笑道:“这才像句人话,不过也不用接我们了,给我们正儿八经找个账房先生就行了。”
月娘看着她:“这话若是让文夫子听到,准和你没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