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仙姬问道：“你见过封情的秘术吗？”

李莲花不知道雪仙姬为什么又提起封情，只是点头道：“见过，前些日子在食狩村被角丽谯围攻，封情用秘术废了二十五辆咸日辇。”

雪仙姬又问：“你觉得封情天赋怎么样？”

李莲花匪夷所思的皱起眉，说道：“你在说什么？她那是通神秘术，我又没练过，没见过，我怎么怎么知道她天赋怎么样？”

雪仙姬非要李莲花说清楚：“那你想一想，你觉得她的天赋怎么样？如果是你，你会练成什么样？”

李莲花忍不住了，他觉得这个要求太离谱了，他啧了一声说道：“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这是什么问题？”不过李莲花想了想，还是说道：“你问我，我是不知道，不过我兄长似乎很不满意，大概是说，时间太长，时效太短。”

雪仙姬试探的说道：“你要不，也去研究一下这个南胤秘术？”

李莲花越发不明白雪仙姬的意思了，他看着雪仙姬说道：“我兄长研究过，说——没什么难度，有什么问题吗？”

雪仙姬愣了愣，难道她猜错了？其实这南胤秘术很简单？是个人就看得懂能修习？

不过，李相夷的兄长，能给李相夷支撑保护的人，应该也不差吧？

雪仙姬搞不清楚这背后的真相，便也没把这种无稽的猜测说出来，只是继续说道：“反正我当时就觉得你好奇怪，但是那时候我是第一次认识你，并没有多想。后来发生的事情，和其他也没什么差别，四顾门反叛了你，但你不愿意死在那群人手里，所以···”雪仙姬的脸色讳莫如深，小声的说道：“你把他们都杀了，杀完之后，你似乎也没有什么不适，甚至找了块干净的布，把少师擦干净了。”

李莲花听说他一个人杀光了四顾门所有人，不是说他做不到，而是他做了这样的事情，让他感到分外不适，而雪仙姬话语中的那个人，却还有心情找块布把少师擦干净，就很让他质疑。

“这个人，莫不是，其实不是我吧？”李莲花猜测道。

雪仙姬摇摇头：“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我只是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而已。”

那一世，李相夷活了多久呢？反正雪仙姬到死，也没看见李相夷死。

以至于有一段时间，雪仙姬都认为，李相夷要活下去，就要“黑化”。

“黑化”了，才能活。

不过很快她发现这个事情很不容易。

因为，李相夷再也没有黑化过。

好像那一次，只是一个意外而已。

但那次之后，雪仙姬原本以为的一次意外的穿越，却变成了困在这个世界的噩梦。

她发现她似乎可以改变一下事情，只是不能和李相夷有关，距离他越远的地方，越容易改变，越近的地方，越难以改变，如果是他身边的事情，她无论付出什么，也无法改变一丝一毫。

但三千世界，她又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无论这三千世界里，她用什么人设，经历什么事情，和李相夷或桃夭有没有接触，但凡她遇到什么危机，李相夷都会不远万里来救她，不管他自己发生了什么事，他都会在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在雪仙姬面前。

对此，雪仙姬从很多猜测，变成了只有一个真相。

尤其是刚才，她意识到，很有可能李相夷真的在她第一世那时候，偷偷研究了南胤秘术。

所以，他肯定是背地里做了什么，意外导致她一直重复着这个轮回，所以觉得愧对她。

这很符合李相夷的性格。

她可不止骂李莲花， 她心情不好，也不是一次两次指着李相夷的鼻子骂了，无论他和她什么关系，有时候甚至是第一次见面，李相夷都是心虚的摸着鼻子不反驳。

以前她没在意，因为她总想着反正死不了，就作死，反正就当试探这个世界的底线了。

现在回想起来，某人的心虚不止一点点，每个世界没有记忆，都能不自觉的对她心虚。

李莲花又心虚的摸摸鼻子。

雪仙姬心底冷哼，被我知道了，你完了。

不过这时候没必要说这些，雪仙姬继续说道：“后面的事，也没那么多好说的，反正你的性格都大差不差，就算被改变了点什么，但终究结局都差不多。”雪仙姬忍不住吐槽：“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你这人得到那样的结果，完全就是你自己造成的？你就是活该？”

李莲花用脸骂人，骂完才说：“咳咳，也不是没有可能。”

“诶，是吧，你自己都觉得！”雪仙姬指着李莲花说道。

李莲花翻了个白眼，没理会雪仙姬愚蠢的行为，只是问道：“那你说的这一切，除了夭夭一开始就没了，这其他的跟夭夭有什么关系？”

雪仙姬静了静，动动嘴，没说出话来，好半晌，她似乎才找回语言，组织好要说的话：“死的是夭夭，可吻颈还没死啊。”

李莲花的手又抖了抖。

桃夭死了一次，吻颈还要再死一次？

真相，比他想象的还要残忍。

肉身死一次，剑本体不是碎了就是被他抛弃一次，最后，剑灵承受天罚，灰飞烟灭。

都灰飞烟灭了，那就什么都没了，不是就该结束了吗？

可这个世界不放过她，把她重新放在李相夷身边，让她又重新聚灵，重生一次又一次，再重新走上一遍又一遍那种绝望之路。

李莲花深吸一口气，颤抖着问道：“夭夭究竟做错了什么？”

“她，对你，生了妄念。”雪仙姬难以忍受的说道：“在天道眼里，她只是低贱的剑灵，你是天道控制世界的阵眼，也就是所谓的天道之子。而桃夭只不过是你的剑灵，她的命运就是保护你，可她竟然因此对你生了妄念，这就是她的原罪。”

“更可怕的是，你竟然也对她产生了感情，不管当时这种感情是不是爱情，但你怜惜她，想要如了她的愿，一枚金雁，让天道破了防，让它恨毒了桃夭，非要一次次重来，想看你厌恶桃夭，弃她而去。可你总会弃了吻颈，却也总会对桃夭动心。”雪仙姬是现代社会来的，她一直听说过一句话，这句话竟然神奇的符合了天道的心境：毒唯只对真嫂子破防。

天道这个毒唯，因为李相夷谈了个恋爱，想要成婚了，就破了大防，甚至不惜按照李相夷的审美观打造了一个趋于完美的乔婉娩，非要拆散了人家。

可人不是仪器，不会按照既定的路线一步不差的走。

人的感情也不是可以计算的，审美是这样，但真的谈起恋爱来，有几个人会真的和自己预定的完美情人谈恋爱呢？即便真的谈了，也不一定能走到最后。

就比如南胤桃公主那个世界，桃公主残暴嗜杀，审美也一塌糊涂，长着一张艳丽无双的脸，却每次打扮的五彩斑斓花枝招展的，李相夷看过之后晚上都能做噩梦，可想人家的时候，哪怕盯着那样一张脸，他不还是看下去了，还看进心里去了，即便后来知道桃公主在他面前装乖，却只想着替她补偿那些受害者，自己还要与她殉情一般。

别的东西好控制，可人的感情却很难控制。

这一世，也不知道天道走的什么路子，让桃夭没有了别的身份，回归了剑灵的身份。受制于剑灵的身份，桃夭没法出现在李相夷面前，又强行控制李相夷和乔婉娩在很早的时候就一起了。

可单单就是吻颈剑的出现，桃夭的影子都没见到，李相夷就对乔婉娩失去了所有兴趣，他可以一擦剑就擦上大半天，却没耐心听乔婉娩说上一句话。

当然，这种另类的强制爱的戏码，也不是没让天道收获的，李相夷对乔婉娩前所未有的愧疚便是它最大的收获。

李相夷的三观是正常的，所以他自己也无法接受自己的行为，擦剑这事可以先放一放，他这辈子也不会觉得自己会对自己的剑产生什么破三观的想法，但是对在一起的恋人，没有感情还能强迫自己负责，但连看对方一眼，听对方说话都做不到，李相夷自然会怀疑起自己的道德和人品是不是发生了什么问题。

人是他自己追回来的，虽然经常脑子不太清醒，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所有人都众口一词，他就是追求人家，还做了很多过界的事情，他必须付这个责。

那个时候，还很单纯的李相夷，完全不明白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直到雪仙姬说乔婉娩精神不太正常的时候，他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也不太正常。

他甚至怀疑自己不正常，也没怀疑自己被控制，他真的好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