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疑惑的问道:“海婆婆,这几个小雕像,雕的很是精致啊,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刀工,费了很多时间吧?”
李莲花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海婆婆一时没有回答,李莲花才疑惑的抬起头,海婆婆才小声说道:“李先生,你很久没回来了,怕是不知道,这边人越来越少,是因为往这儿过去,海云山那边,有妖怪。”
李莲花眼神一动,问道:“妖怪?哦,我之前也听说了一些,说这妖怪好吃人心,害死了很多人?”
海婆婆摇摇头:“李先生,外面人都这么说,可是,老婆子一把年纪了,没见着什么吃人心的妖怪。那边啊,前些年,忽然长了一片桃林,风雅的很,招惹了很多书生。一开始,他们说桃林里有妖精,吸人精气的那种,结果这些人不信邪,还往里面跑,后来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有人说,那里面的妖精,吃人心,来了些什么道士和尚,再往后,那片桃林就再也进不去了。”
李莲花也是听说了附近有妖怪吃人心的事,据说死了很多人,所以才绕到这边来查看的。听海婆婆这么说,李莲花又问道:“那,海婆婆,你见着什么了?”
海婆婆笑了笑:“嗨,我一个瞎眼老婆子,能见着啥。”随即,她又小声说道:“老婆子前些年经常去那桃林里找吃食,每次去,都有人给老婆子塞桃子,老婆子看不见,只听见一些细碎的小铃铛声。后来那桃林进不去了,就总有一个毛茸茸的小猴子,每隔几天给老婆子送点东西,有桃子的季节就是桃子,没桃子的时候,就是几个桃木雕,可以拿来换点吃食。老婆子啊,没见着什么吃人心的妖精,老婆子只见着心软的小妖精和毛茸茸小猴子。”
李莲花听了,微微一笑:“这东海畔,又有桃子,又是猴子,这是西游记啊。”
海婆婆也开心的笑了起来:“是啊,这故事还是你当时给桃姑娘还有旁边几家小孩子说的故事。”
话说到这儿,李莲花又问道:“说来也是,旁边那几家,都搬走了?”
海婆婆点点头:“是呀,都塌了,还好没出什么意外,生活艰难了点,但总也要生活下去,都搬去镇上了。”
李莲花看向海云山的方向,莫名很想过去看看,便对海婆婆说道:“海婆婆,你歇一歇,我那个小兄弟腿脚快,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好久没回来了,四处看看。”
海婆婆点点头,叮嘱道:“近些年,这儿夜里不安全,天黑前一定要赶快回镇上投宿啊。”
“诶,好。”李莲花应声,然后走向远处的海云山。
沿着海滩过去,走上好一会,才看见了海云山,直到走近,果然看见了一片盛放的桃林。
鲜艳瑰丽,落英若霞,恰似苍穹之下,自然神笔不经意间挥洒之绝妙丹青,轻落凡尘。
桃花之姿,粉白相间,宛若晨光熹微间,轻纱曼舞的云朵与初露锋芒之曦光,温暖相拥,柔情似水,而又盎然生机,尽显天地造化之奇巧。
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与缕缕柔情,桃花瓣儿随风轻摆,宛如仙子翩翩起舞,翩跹而下,缓缓铺陈出一片粉色花路,如梦似幻,引人遐思,仿若通往世外桃源之秘境,引人步入那缥缈若仙的梦幻之境。
花路之上,每一步皆踏于花瓣之上,柔软细腻,仿若与天地灵气相通,心灵得以洗涤,忘却尘世纷扰,唯余这份宁静与美好,萦绕心间。桃花之香,随风飘散,与微风缠绵悱恻,令人心旷神怡,恍若置身仙境,不愿重返尘世。
缓缓踱步而近,周遭空气中渐渐弥漫开一抹淡淡的花香,那香气清新甜美,又带着几分熟悉与亲切,恍若隔世重逢的旧友,轻轻触碰着心底最柔软之处,惹人心弦颤动,不由自主地生出几许感怀,眼眶竟隐隐有泪光闪烁,似是要落下泪来。
这花香,如同岁月的低语,轻轻诉说着往昔的温情与美好,又似一缕轻烟,缭绕心间,勾起了深藏心底的悠悠思绪。它不急不缓,恰到好处地弥漫在每一个角落,让人沉醉,又让人心生哀愁,仿佛是在提醒着行人,那些逝去的时光,虽已无法追回,但那份记忆与情感,却永远镌刻在心间,无法磨灭。
如此花香,如此情境,仿佛一幅淡雅的水墨画卷,缓缓展开在眼前,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慢脚步,细细品味这份宁静与美好,让心灵得以片刻的休憩与安宁。
正当李莲花心生感慨之时,忽见数道黑影倏忽而过,隐约可见数人肩扛麻袋,步履沉重,似在搬运重物。
缓步上前,耳畔隐约传来低语,其中一人焦急催促:“快些儿,快些儿,午时方至,阳气正盛,那妖精原该最为孱弱,偏要此时行动,倘若此刻行事被其察觉,我等岂不真成了其腹中之物?”
另一人闻言,嗤之以鼻,反驳道:“休要胡言乱语!此事你我心中皆有数,那妖精岂会食人?不过是偶然撞破几对野鸳鸯好事,又吓唬了几个胆敢盗伐林木的宵小之辈罢了。”
前者依旧惊魂未定,颤声道:“即便如此,她也是会动手打人的,前番我兄前来抛尸,便被她打得卧床半月有余,至今未能痊愈。”
后者宽慰道:“此乃自然,我等故意将尸体抛于此地,便是要嫁祸于那妖精。伤人又算得什么?至少她未曾食人,已是万幸。再者,你亦无需过分担忧,那妖精受困于桃林之内,无法踏出半步,我等虽无法入内,但她亦只能以投掷之物伤人,我等只需脚程快些,自可安然无恙。”
前者闻言,似有所悟,道:“原来如此,难怪我兄逃出后言及,那妖精似被气得不轻,却也未再追击于他。”
“你们可是前来抛掷尸首?”李莲花淡然发问。
“这不是明摆着吗?你还用问!”第二个声音颇为不耐地答道。
李莲花依旧保持着那份温文尔雅,微笑道:“我虽欲观之,然而这尸首被麻袋所裹,难以窥其真容。敢问,此人可是尔等所害?”
此时,两位身着夜行衣,面覆黑巾,举止鬼祟之人,正愣怔地望着李莲花,只见他双手揣于袖中,好奇地审视着他们中间那沉重的麻袋。
两位抛尸人心中一紧,显然未曾料到会被人撞破行径。二人交换了一个眼神,恶念顿生,索性丢下麻袋,抽出腰间利刃,第二个声音冷冷言道:“既已被你察觉,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呢?为防走漏风声,是取你性命,还是割你舌根,更为妥当?”
李莲花依旧揣手而立,神色自若,仿若未闻,只是细细地根据轮廓揣测着麻袋中的尸首,口中清冷地吐出:“依大启律例,损毁尸体、遗弃尸体,皆属重罪,确凿无疑。”言罢,抬眼望向二人,“此人可是你二人所杀?”
第二个声音厉声道:“来生切记,莫要多管闲事!”言罢,举刀便向李莲花刺去。
李莲花冷眼旁观,正欲出手之际,一根银色棍状物倏然掠过眼前,击向持刀之手,将利刃震落,那五大三粗的汉子顿时痛呼一声,跪倒在地。
另一人见状不妙,欲要逃遁,却也被一棍击中膝盖,应声跪倒。
接连几下重击,确保二人短时间内难以起身,银色铁棍方才停歇。
不远处,一位身着宽大粉色袍子的少女转过身去,一杆银色精致小锄头斜负于肩上,背影轻盈灵动,长发高束成马尾,蹦蹦跳跳地往远处走去。
而李莲花却觉呼吸渐促,似有什么东西堵在喉间,努力欲语,却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
直至那少女的身影即将消失于视线之中,李莲花才艰难地吐出二字:“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