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四五秒后,中年男人仍感觉十分清醒,怎么回事?砸偏了?
吧嗒,一大块黏糊糊的东西糊在中年男人脸上,带着黄豆酱特有的味道。
中年男人疑惑地睁开眼,只见身边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一只手举着酱缸子,缸里面的酱块冲破塑料布,混合着雨水呼呼啦啦往下掉。
钟夜急忙把酱缸扔下,什么味啊这是?咸不咸淡不淡,还带着一股特殊的臭味,这白毛该不会在腌屎吧?
“皮永书?”老乞丐漫步上前,笑眯眯地打量着一头白发,都快瘦成皮包骨的中年男人,心说这就是那个被誉为音乐天才的皮永书?和荧幕上的形象差太多了。
“差点忘了今天是你的死期,要不是我半路想起来,你就真死了,还真没想到你是这么个死法。”老乞丐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居高临下。
皮永书略微有些讶异“你们是怎么找来的?歌的版权我已经卖了,你们出价再高,怕是也晚了。”
在皮永书的职业生涯里,哭着喊着求他歌的人不计其数,各种匪夷所思的方法他都见过,这才认为钟夜几人也是来要歌的。
因为不堪其扰,所以皮永书才隐居在这所老房子里,没想到还是被找到了。
“卖了!?”老乞丐难得的惊讶“不是还有一个月才发行么?你怎么现在卖了?”
还真是冲歌来的,皮永书又重新闭上眼“你们是新入行的吧?录音、后期制作、宣传、发行,麻烦着呢。
我不先把版权交出去,他们肯费心费力帮我做?好了,把酱缸给我恢复原样,别耽误我正事,然后你们哪来的回哪去。”
“你想死直接找根绳儿吊死算了,费那劲?”老乞丐一脸的鄙夷。
“自杀的人签订的器官捐赠协议不受法律保护。”皮永书眼也不睁。
“行了!我可没功夫跟你扯那闲蛋!”老乞丐罕见的急了,机关枪似的将混乱因子和那些歌曲的催化作用跟皮永书念叨了一遍。
皮永书听完推动轮椅的操纵杆就往屋里走“我写那些作品的初衷就是为了唤起人们的激情,你现在跟我说它能磨灭人的情感?呵...行了,算我倒霉,你们快走吧。”
“你不觉得自己越来越冷漠了么?”老乞丐指向钟夜“刚刚这瞎子举着三百多斤的大缸,你连一点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我们救了你,你也没有一点感激之情,就算你是自杀,那鬼门关前走一遭的感觉,正常人都会觉得不好受吧?
可你呢,平淡的就像一杯水,你的感情呢?你的激情呢?”
钟夜拿着黏滋呼啦的外套在雨里冲了半天,这才勉强不臭了“他的颜色淡的接近白色。”
“整天脑子里都是这些倒霉催的歌,能不淡么?”老乞丐一脸的讥讽“你能活到今天,真他娘堪称科学上的奇迹。”
“临床上这叫情感缺失症,你们配合的倒是挺好,这是要来祖传忽悠我么?”皮永书控制着轮椅停在屋檐下。
这时,身穿治管所制服的曲柳和一个高个子男人走进了院子。
曲柳疑惑地打量了一圈院子里落汤鸡似的四人一狗,待看到钟夜时,明显愣了半晌,而后急忙跑向皮永书。
“小舅,你都生病了,怎么能淋雨呢?”曲柳扔下伞推着皮永书进了屋,找来毛巾给皮永书擦了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