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个弯,没看见人影。
此地丘陵起伏,蒿草丛生,颇为复杂,那俩凶汉跑到哪儿去了?
小姑娘呢?
疑惑中,罗汉雄向前寻找,左顾右盼,走了一阵,忽然发现前面一处沟里,躺着两个人!
头戴红帕,正是那俩凶汉!
一个仰头,一个俯身,全都倒伏在地,很是狼狈,一动不动,象是死了,仰面朝天的那个家伙,脸色青紫,象是霜打的茄子皮。
“咦?”
罗汉雄不禁吃惊地叫出声来,怎么回事?就这么一会功夫,这俩家伙出了什么状况?
后退两步,满腹疑惑,左右张望了两眼,只见在左近蒿草丛后面,出现了一个背竹篓的少女身影,正是那个卖花女,她正在采集几朵小野花。
罗汉雄三步两步奔过去。
“喂,小妹妹,你没事吧。”
卖花女转过头来,冲他微笑,“是你呀,大哥,我没事呀,怎么了?”
晨曦中,笑靥如花。
那副恬恬淡淡的美丽身姿,直如仙女,把罗汉雄都给看迷了。但是他回顾一下自己周身破烂肮脏,状如乞丐,不由涌上一阵惭秽,笑了笑,说道:“刚才,有两个凶恶家伙,搜我的身,我心想……他们可能会抢劫你,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他俩都躺倒在沟里,不知道怎么回事。”
“是吗?”卖花女微笑着说:“我没看见他们呀。”
“真奇怪,他俩不知道为什么倒在沟里,死活不知。”
“嘻嘻,也许他们走累了,躺着休息哩。”
“不不,”罗汉雄摇头,“肯定不是,很狼狈的样子,有一个还脸朝下,是昏死之状。”
卖花女笑意盈盈,轻描淡写地说道:“头疼脑热,昏厥跌倒什么的,也没什么,或者是他们在山石上绊倒了,跌晕了头。”
这番说辞,自然是牵强附会。罗汉雄摇摇头。
卖花女手里拿着一束野花,走上来问:“大哥,你要到哪儿去呀?”
“我去火阳城。”
“是吗?火阳路还挺远,你身上没钱,怎么去得?妹子借给你几枚毫子吧。”
她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两枚船洋,三枚银毫子,递到罗汉雄眼前。
“这……”
罗汉雄窘迫起来。
小姑娘非亲非故,怎么好意思要人家的钱?可是——如果不接着,自己身上确实一文不名,只能一路讨饭。
“别客气呀,大哥,就算我借你的,改日再还我,也就是了,几枚毫子,算不得什么。”
罗汉雄伸手接过。
他鞠了一躬,“小妹妹,谢谢你。”
“嘻嘻,”卖花女摇摇手,笑道:“折杀我了,大哥,没什么的,谁还没个为难着窄的时候,改日碰见,你多买我几束鲜花,也就是了。再见,我还忙着卖花去哩。”
“小妹妹,你家住哪里?改日我去给你还钱。”
“嘻嘻,我到火阳城卖花的时候,也许就见着了。”
小姑娘不再多说,摆了摆手,转身而去。
背着竹篓的身影,袅袅婷婷,走上羊肠路。
人家既然不肯说,罗汉雄也不好再问,只能叫道:“小妹妹,祝你生意兴隆。”
背着竹篓的身影远去了。
直到她转过坡角,看不见身影了。罗汉雄还站在当地痴痴地远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