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士友大惊失色。
罗汉雄对左擎天说话的时候,虽然手里拿着刀,但语气上一直很客气,但是对自己为什么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呢?难道他一直记着旧怨?
他要杀我么?
“罗……罗堂主,饶命……”
“劳干瘦,”罗汉雄道:“我不想杀你,但是,有另外一个人,想见见你。”
“谁?”
“你马上就知道了。”
这时候,从后面走来一个老人。
他是桑园镇花圃的聋仆,在一名狮虎山喽罗的搀扶下,越走越近。
此时战斗虽然停止了,但是现在的气氛却依旧很紧张,左擎天等一帮人,退守在迷楼之前,罗汉雄和狮虎山的人,站在对面,互相对恃,剑拔弩张。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聋仆的身上。
这个衣衫破旧,毫不起眼的乡下老人,他要找劳士友做什么?
……
忽然,劳士友神色大变,他“咕咚”一下,跪倒在地。
朝着聋仆磕头,嘴里叫道:“二叔,您老人家来了。”
……
这一声“二叔”令全场所有人都觉得意外。尤其是罗汉雄,更是像被棒子打了一下,怎么聋仆是劳士友的二叔?
他心念电转。
当思维转到另一个角度的时候,骤然间觉得——浑身像被闪电击中了一般,劳士友……他称聋仆叫“二叔”,那是不是意味着,聋仆姓劳?
劳无悔!
突然这个名字映在脑海中。
我岑!
这一下,目瞪口呆。一下子,所有疑问似乎都得到解答了。聋仆,自己早就怀疑不是普通人。但是人家不肯明说,也不好追问。现在劳士友这一声“二叔”,就像猛地拉开一扇窗,把所有疑问都照得通亮。
老人,就是和阳无离、殷无灭、海无盐的一师之徒的劳无悔。唔……他曾经在半路上给自己相过面,没错,听阳无离说过,劳无悔学的,就是占卜堪舆之术。
……
聋仆——劳无悔,开口说道:“士友,你起来,你父亲呢?”
劳士友爬起身,低着头答道:“早年去世了。二叔,您老人家这些年可好。”
“哼,”劳无悔的目光中,露出愤怒之色,“好, 我好极了,没有被你们害死,这些旧事,暂且不提了,我问你,我建造的这座逍遥庄,是你在当家么?”
劳士友张了张口,偷眼瞟了瞟旁边的左擎天。
显然,逍遥庄主是左擎天,他劳士友只不过充当别人的爪牙而已。
“二……二叔,侄儿早就把宅子卖了。”
“我问你,这些年来,你都在做什么?”
“回二叔的话,侄儿混得不好,学过几天医术,后来当掮客,奔波于江湖,勉强糊口而已。”
“哈哈……”劳无悔然后大笑两声。
可是他的笑声里,却一点也听不出欢愉,反而,笑过之后,脸上尽是戚怆之色,长叹一声,幽幽地说道:“好,好啊,朝看花开满树红,暮看花落树还空,唉……”
一腔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