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静深却条件反射,已停不下脚步地往前走了,等到能停下,他仍是选择不解释不回头的离开。
顾落却双眸中清明,聚集的某一种光十分冷厉。
就连大太监,也是他的人这样的江王,比她想象中的还可怕。她无法忘却,自江王被传召进御书房初,大太监与这位江王对视的那一眼,那时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王爷的嘲讽上。
而不好捕捉的那一秒,偏偏被她捕捉,那一秒的耐人寻味,令她直接说了今日未曾与颜霊见面,让事变得更顺理成章。
如果,为皇帝做事的大太监都是他的人,那么,这宫里宫外,还怕什么呢。
事实证明,发现问题的敏感与感受问题的直觉,两样同时在一个女人身上碰撞起来,得到的结果,准的可怕。
薛饮跟着弋静深出宫时,对今日发生的一切产生的后劲还没过去。
“王爷,真想不到,一个没注意,顾落却差点就为大王爷所用。还好她不甘被人利用,再加上她以为大王爷是杀父仇人,临时反水。”
如果她当真按照大王爷的做了,薛饮几乎可以想到,搜到圣旨,谋杀亲妻,欺君谋逆即便那道圣旨是皇上给的,但皇上也不可能承认,定装傻赐罪。
他的主子,日子可要难过一阵了。
通过这个事,可见,顾落却说话是有分量的,她的存在是有价值的。
加上之前为王爷挡的一刀,世人皆知,由她来指证王爷那位爷儿的心狠手辣,果然不是传说。
见弋静深并不见任何喜乐,薛饮垂眸,有点理解,兄弟相残,从来不是主子欢喜看到的。
“王爷,您并未害大王爷,是他自掘坟墓,害人不成终害己。”
深宫有多残酷,残酷到大王爷十个脑袋也想不到:他口口声声控诉的那道谋逆圣旨,本就是皇上一早赐给主子的。
他的现境,其中也有他父皇的杰作。
这就是常人无法理解的君心。
“在宫中,太作为太重要,都不如做一个拥有自保能力的透明者。”弋静深对他那位王兄的结局,没有什么感觉,喜怒哀乐,全部没有,反而对顾落却有所赞赏,“她跟她的父亲不一样,她是后者。”
她?!
薛饮不由得上挑了下锋利的剑眉,合着自己感慨那么多,主子想的却只有一个顾落却。
望着前方那抹修长的身影,他的目光渐渐意味深长:不会又沦陷了吧?!
这一切如风暴袭来,却如轻风一吹而过,颜霊在府中独自大醉。
在秋日的萧索孤寂中,代表合家团圆的中秋节,迈着自娱自乐的步伐,来到了人们的身边。
那一天,宫中热闹地布置着华丽的晚宴。
那一晚,是顾落却第一次毒发。
讽刺的是,看不见的大火在燃烧着她的心脉,而她的耳边,却是烟花连连盛放的声音,举朝欢庆。这个空无一人的宫殿,把她深深地囚住了。
她才明白,何为囚禁。
囚禁,不是你隔离他们,是他们隔离你。
恍惚间,隐约看见一身着粉黛宫裙的女子,轻盈地迈着脚步,走进宫内,倒了一杯水,凑到她嘴边,喂她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