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弋静深对她的种种手法来看,顾落却早该明了,他一手教出的,绝不会是个性子软弱的,而越昭颜此时此刻的神情,把“外柔内刚”四个字展现的淋漓尽致。
顾落却很慢地点了一下头,“好。”
那么寂凉的一声,代表了她与颜霊的彻底结束。
越昭颜感恩地红了眼眶,她伸手抱住了顾落却,哽咽道:“落却姐姐,谢谢你。”
顾落却目光盯着轿帘,盯得眼睛都酸了,却感觉什么也没看着,世界很黑,仿佛再无光明。
最终,她僵硬地动手,拍了拍越昭颜的后背,开口生涩:“我跟他本来就结束了,这声谢谢,不必。”
马车缓缓地停下,她们二人分开,便听得从外面传来了声音,有奴过来说:醉湖林,到了。
下了马车,顾落却身旁的越昭颜享受地闭目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而顾落却,目光几乎是贪恋地望着宫外的河山好景,丹唇微启,轻轻地呼气
她的手,突然被越昭颜牵住。
越昭颜,目光盼望着前方,不时回头看她一眼:“王兄一定也到了,走,我们跑前头去。”
“好。”
顾落却微微晃神,这一次,他会被发配去遥远的小县治水,也是因她而起。
修长整齐那队伍的最前方,弋静深一身冷黑色的战袍,面色平静地立在了皇帝的身侧,缓缓地走。
他的气质,是那么的独立,与周围所有的人都截然不同。
顾落却被越昭颜拉着跑到了他们的面前,看着弋静深,甚至都想到了格格不入四个字。
她以为她是格格不入的。
却没想到,弋静深出现以后,竟然也会让她联想到这个成语。
为什么?!
越昭颜开怀地笑:“王兄,你可回来了!”
弋静深莞尔勾唇,向旁边张了下大掌:“手帕。”
一直跟随在左右的薛饮立即抽出塞在腰带里的手帕,恭敬地交在了江王温热的掌心里。
弋静深拿着手帕,擦了擦越昭颜额角的汗珠,淡漠的声音罕见地露出关切之意:“怎么也跟着跑出来了,不知道自己身子虚么?嬷嬷教你练舞,是为了让你强身健体,不是为了让你出来,瞎折腾。”
越昭颜小时候送进宫里之前,吃了不少苦,身子是落了虚根儿的。
所以弋静深是不愿她出宫沾染尘埃的。
“父皇”越昭颜怨念地瞪了一眼弋静深,扭头就求助老皇帝,“你看,王兄见到我,就唠叨的像个”
“像个什么?!”老皇帝面上带着轻松的微笑,不急不缓地断了越昭颜的话,“你王兄也只有对你,才那么多的话,操不完的心,别人想要他如此,求都求不到。”
在老皇帝被越昭颜缠住时,弋静深与顾落却恰巧四目相对,后者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这几天我没在府里,你可安好?”他迈步走到了她的跟前,睨着她。
“我很好。”顾落却抬头,望着他,微微一笑,“你呢,差事都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