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到了那时,估计他也是没有错的。
因为她知道,他不仅是她的夫君,从来都不仅是她的夫君。他还是江王,哪怕他再不爱听,以后,他还会是皇上,坐拥天下,同时也拥有后宫三千。
总有一天,他眼中会多了别的女子,总有一天,他甚至都会看不见她了,总有一天,谁都会有错,唯独他不会有错。
而在这一日到来之前,她会守好自己的心,不爱他,不想他,日后就不会犯错了,也不会在乎他的对错了。
即便弋静深明察秋毫,也不会料想到,他面前的女子,已想得那么远,那么多了,在一切未开始之前,已在用尽全力自保。
这是秋猎的第二日,元气都恢复过来了,皇帝与几位王爷,一概士兵,骑马狩猎,好不快活。
顾落却坐在营帐中,兀自喝着热茶,她是越来越不爱出去了,反正出去了也都是要回来的。
以前的自己,终究再也回不来了。
正在她低眸怅然时,营帐外突然响起一声压抑的冷吼:“太医!”
那是弋静深。
顾落却放下了杯子,站起身的时候有点不稳,为什么要叫太医?
她走出营帐,同时在想,他又发生了什么,又受伤了么?!
他似乎总是在受伤。
雪山的那一箭,好了么,雪山的寒冷,已经缓和了么,身体痊愈了么,此刻随着皇上出行狩猎,难道又出事了么?!
顾落却一把掀开营帘,大步往外走去。
越昭颜此刻正向她跑来:“父皇从马上摔下来了。”急急地撂下一句,转头就去了皇帝的营帐。
顾落却迅步跟到了皇帝营帐里,见到了许多人,但她目光最终定格在了守着皇帝的弋静深身上。
他紧紧握着他父皇的手,他薄唇紧抿成一条冰冷的直线,浑身上下充斥着可怖的气息,可她偏偏从他的侧脸看出了一种名为不安的情绪。
他说不在乎皇帝的,他真的不在乎吗?
顾落却不知道自己身为他的妻子,此刻该做什么,可是显然,他根本就不知道她来了。
“如何了?”弋静深嗓音冷漠。
太医的手从皇帝的腿上拿开了,低头叹道:“皇上在摔下时气急攻心,才会昏迷,醒来是会醒来的,只是这腿是折了,虽好治,但微臣建议往后皇上还需少动双腿为好。”
毕竟,他老了。
倒下已不是一件艰难的事了。
弋静深从皇帝身边站了起来,离开了暖榻,顾落却望着他的神情,从极力掩饰的紧张在乎,到平淡的漠然麻木,心里愈发疑惑:他与皇帝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
“用全力治吧。”弋静深低沉的声音回响在众人耳畔。
“是。”太医应,仿佛是应另一个皇帝。
因皇帝不慎摔马,秋猎有始无终,即刻班师回朝。
只不过这一次回去,跟顾落却一起坐在马车里的不再是越昭颜,而是弋静深。
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顾落却见了,忍不住宽慰他:“皇上一定会好起来的。”
好起来?!
父皇本已患病的身体,这一次狠狠坠马,有老了操作不当的缘故,也间接说明:连一匹马都驾驭不了了。
身体伤了可以好起来,心要是伤了
弋静深没想到皇帝倒下的这一刻来的那么快,却没有半分高兴,甚至头都疼了起来。
他闭目按着太阳穴,反复念着“母妃”二字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