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身怀龙胎,即便是杀,也要在十月后。”
弋静深睨着这个面色平静,杀人于无形的女人,伸手,乍然捏住了她的喉咙。
顾落却面色一白,他对她出手这一点,远比他留下的力道,更让她心口泛疼。
“你都可以杀了朕父皇,难保他日,你的孩子生下来杀了朕,你说,有没有这个可能?!”
弋静深含笑如利刀,顾落却难以应承,她慢慢抬手,覆在了捏着她喉咙的手背上,张了张口,努力说:“不会,也没有这个可能。”
她不会容许任何人伤害他,哪怕是她的孩子。
她眼底的深情难抿,为何他竟一时分不出真假了弋静深敛眸,松开了五指,他何曾分出过真假。
顾落却望着转身而去的弋静深,朝前走了两步:“你答应了?”
弋静深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一句:“圣旨已下,你就带着他,去见你爹,不是也很好?!”
“弋静深!”顾落却捏住他的袖角,抬头含泪地望着他的侧脸,“你明明知道,明明知道我为何会去找太上皇,倘若我说,他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弋静深黑睫一颤,而后盯向她:“朕亲眼所见你手中执剑对他,也有假么。”
“我承认,我是对他动了杀念,我承认,我是拿着剑对他了,那是因为他活该。他的命是命,我爹的命就如草芥么?!我爹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
顾落却用力拽着他的袖袍,跟他满不信任的目光对上,呼吸难平,“你不能那么厚此薄彼,何况,我没杀他,是他自己,送进来的!”
“够了。”弋静深甩开她的手,顾落却看向他,他面冷心冷,眼底更不含温度,就像一个被什么冰住了的人,“朕说过了,圣旨已下,断无收回的道理。”
顾落却的心,因这一句,狠狠沉入谷底。
她望着弋静深侧身离去的决绝背影,突然握着铁杆,大声传出:“你还是不信我。”
弋静深,你为什么不信我顾落却捶着铁杆,心灰地闭上了眼眸,清泪如禁锢解开,爽快地流个不停,湿了她面颊。
去长寿宫前,不是没有料到会发生什么不在掌控之内的事,只是莫想到那位太上皇,与这位皇上,都那么决绝,无情,她本以为至少可以保孩子无虞,呵,原来在帝王家这也是天真,都是天真而已。
没一会儿,圣旨下来了。
顾落却站着不动,宣告圣旨的大太叹了口气,轻轻把圣旨放了下来,垂头走了。
“大太。”顾落却突然喊住他,缓缓弓腰:“新兰,劳烦你帮衬,我出了事,那个傻丫头也不能再待在宫里了。有你在,她在宫里不至于受欺负,只是我怕她在宫里为了我做出不理智的事情来,所以”
大太点了点脖颈,虽未转身,却是许下诺言:“我定保她安然出宫。”
“大太大恩,落却理应相报,只是,命不久矣,只能来生再报了。”
大太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再欲走时,又听身后人嘱托:“皇上”
未语先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