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霊可谓春风得意:“当真风水轮流转啊”
这话也是非常的大胆,非常的耐人寻味了。
什么叫得意忘形,这就是了。
弋静深当然很不爽了,冷眸深邃地望着眼前的颜霊,薄唇轻启,就一句话:“求赐婚不是不可以,让越昭颜来求。”
“为什么?!”颜霊面色一变。
弋静深怎么可能说自己的不爽,自己的感情不顺利也想折腾一下别人咳。
他淡淡掀唇,说得竟十分有道理:“越昭颜不来,朕怎么知道她是心甘情愿要与你破镜重圆?!”
与她破镜重圆本就是他一人在强求,沾了孩子的光而已,若,还勉强她来做这件不喜欢的事,不是在逼她离开他吗?!颜霊细细一想,坚决地跪了下去,叩首道:“不必了,皇上,微臣本就是和公主商量好的,才来宫里,天子在上,微臣怎么敢逼她下嫁于微臣呢。”
“既然如此,那就让她来,又怎得不好了?!”弋静深刻意为难。
他心中一笑,果然啊,颜霊是在强求。
颜霊抬起头,面色沉稳,低低沉沉地道:“皇上,公主怀有身孕,臣私心里自然想她好好休养即可,微臣如果连这点事都还需要她出头去办,只怕回家的日子真不太好过,还请皇上宽仁地允许了微臣与公主吧。”
这,就是退让了。
弋静深翻开面前求赐婚的奏折,言辞恳切,忽然也觉得自己挺无聊的,于是,“回去领赐婚圣旨。”
“是。”颜霊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弋静深靠在龙椅上,找人来询问:“皇后这几天过得可好?”
“新兰那边说,皇后很好,让皇上不要担心,她会好好照顾皇后的。”
弋静深嗯了一声,眸色暗邃如漆黑漩涡,探目看天,宫廷院深,他做皇帝一天,她心中与他的那道怀疑的隔阂,就会存在一天。
没有任何一个女人会相信一个皇帝,会一心一意地对一个女人,在那么漫长的一辈子里。
世人无不认为,皇帝的痴情永远都只是一时,因为皇帝有不专情的资格。或多或少,或明或暗,总会碰了别的人。
就连顾落却,也是如此认为的。
他不怪她,这是从小受的教育使然。只是,他们的经历不同,她终究是低估了他,愿懂皇帝不懂他。
几天后,顾落却被周围的这分寂静,搞得连看雨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教着皇儿写字,读诗,看书,渐渐神魂不再。
这一天,突然听皇儿伴着雨声,悠悠读出那一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顾落却感叹他一个五岁小儿,竟把这诗读得如此流畅。
隐隐地,她竟然还感受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
不由得,把弋却深抱在大腿上坐着,这小家伙忘不了耍酷,不肯依这样的小儿姿态赖着她,可自己本来就是个小儿,顾落却来了劲儿,偏不依他。
搞得弋却深无比地无语!
“母后无聊,就去找父皇啊,干嘛要打扰本皇子温习!”
顾落却翻了个白眼:“我干嘛要去找他,他又没来找我。”
弋却深转了转黑溜溜的眼珠子,懵懂地哦了一声。到底是个孩子,对于这感情之事,何似白痴。
“说说吧,”顾落却看了他一眼,拉长音调道,“这谁教你读的?!你肯定不是第一次读了。”
“都说了温习,自然不是第一次读。”弋却深感叹自己的母后真笨啊,开口道,“父皇教我读的。”
果然是他。
顾落却哦了一声,又听弋却深说:“母后,父皇生病了,你也不去看他吗?”
“什么?”她有点没太听清。
弋却深很认真滴看着他的母后:“儿臣说,父皇风寒了,你也不去看他吗?!”
顾落却讶然地盯着弋静深,“怎么可能,你父皇生病我怎么会不知道呢这种话不许乱说。”
弋却深也觉得疑惑了:“母后竟然不知?!”
看着自己儿子显然比她还诧异,顾落却已经怔怔了,下一刻,她放下自己的皇儿,立刻让人叫来了新兰。
新兰急急忙忙地从外头小步跑进来,“娘娘,您那么急,找我来有何事?!”
顾落却问新兰:“皇上生病了,你不可能听不大消息,你为何不告诉我?!”
新兰张了张口,妈呀,怎么那么快被娘娘知道了,是谁多的嘴巴啊
停替万万想不到,是皇子。
“说啊!”顾落却逼问,眼眶微红。
新兰犹豫了一下,低头说了出口:“是皇上不让我们告诉娘娘的。”
顾落却喃喃着:“为什么?”
新兰急急解释:“娘娘千万别多想,皇上只是怕娘娘担心罢了,只是一点小风寒,皇上身体健壮,没什么大碍的。”
顾落却冷冷一笑,的确,弋静深身体很好,他很少生病。
可是他一生病,就巴不得她第一个知道。
因为他只相信她,只愿意把脆弱给她一个人看。否则,他就会装作没有生病的样子,就连喝药,也跟喝汤一样似的,面无表情,也刀枪不入。
然而现在呢他却用一句,怕她担心,就对她隐瞒了他生病这件事。
今天要不是儿子告诉她,可能等他病好了,她这一生也不知道,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情,在他们之间。
弋静深他凭什么自作主张?!
上一次,让了皇位就消失无踪无影,他凭什么自作主张地,一味地伤害她?!
要不是她逼他出来,他可能就走了。
怎么,这一次,他又想离开她了,是不是?!
顾落却慢慢地坐了下去,弋却深在旁边站着,突然握住顾落却的一只手,轻声喊:“母后?!”
“皇后娘娘”新兰也着急地喊。
顾落却扶着额头,望着漆黑的案几,面色寡淡:“我没事。”
可是谁又会相信呢。
突然,她问:“后宫里的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很好,每天太医都会去为她诊脉,为她保胎。”
保胎
顾落却扯了扯唇,“我记得我没有下过这个旨意。”
她只承诺,给清婉一个安全的住处,等肚子大了,才有资格见太医,养身体。
这样也是为了,怕给了清婉与外人勾结的机会。
“是皇上下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