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贵东张西望，掩饰不了自己的慌张，就打开黑色保温杯，喝了一口热水。

想起张志斌说的话，陶厂长已经咬死这件事，根本不用担心，咱们也要统一口径，就说一分钱都没收过。

“没有，我什么都没收到过，当初陶厂长来找我，给我保证，如果他能成功驻场，愿意多缴纳百分之十的税费，我就心动了，咱们镇是个贫困镇，地处偏远，鲜少有企业肯来投资，我一时间受不了诱惑，所有…… 但我的初心，都是为了百姓，而不是个人私利。”钱镇长鼓起勇气，把昨天提前准备好的台词，背了下来。

这些询问的问题，他早就心中有数，怎么能不早作准备，就怕自己临时怯场，被人看出破绽。

但钱有贵真不是一个好演员，他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乱转，眼神乱瞟，不敢直接视纪委人员的眼睛。

何玲不是吃素的，绝不相信一面之词，要不是没有证据，她早就把钱有贵带进去审问了，只见她目光如炬，在房间里进行眼神式地毯搜索。

终于，被她发现一点蛛丝马迹。

钱有贵的书柜上方，有一本孙子兵法，在这本书上，放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包装盒，盒子上画着手表。

“天梭的手表，这表挺贵的吧，我听说，本地的工资拖欠了几年，钱书记，你可真会享受。”何玲信步走过去，嘴角带着笑意，笑容中透露着自信从容，但让人不寒而栗。

王皓太熟悉这种笑容了，是抓到猎物前的战栗。

满屋寂静，空气凝滞了一样，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除了王皓，还稍微带点松弛感。

何玲毫不客气地拆开包装盒子，她是有这个权力的，在调查期间，如果有任何怀疑是证物的东西，可以当场打开来看，做到人赃并获。

钱书记脸色发白，肥胖的身子，不停出汗，差点要晕倒过去。

他这个样子，简直是此地无银三百年，我不是专业的，都看出破绽了，王皓心想。

有脏物，不提前收拾掉，还要放在办公室，等着纪委人员给他拆开，也只有钱书记做的出来了。

他这么愚蠢和心智软弱，对王皓来说，不是坏事，倒是可以加以利用。

钱书记紧张过头，把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搞忘了，昨天晚上，他已经把所有的珠宝首饰，藏起来了，却忘记了这里还有个手表，他一直没拿回去。

他被自己蠢哭了。

更蠢的事，还在后面，这手表里面，还放了有一张发票，上面的签字人，清清楚楚写的是陶厂长名字，这下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找到了。”何玲兴奋地拿出发票，得意在众人面前晃了晃。

钱有贵站起来，看清楚陶石这两个字后，立刻瘫成一堆烂泥，软在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