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这药材又有什么关系?”清仪不解。
“这个奴婢不清楚,听说二小姐回去后砸了半天的东西,还把一个传话的小丫头贬到外院去了。”含冬笑着,大家听了这话,也都知道大概是个什么事情了。
清仪冷笑一声:“许是樾王问起,沈氏扯谎说我身体不适。看来江容瑾这次相看被冷待了,樾王没看上她。”
丫鬟们都有些鄙夷,大老爷还真是偏心没了边,长女尚且未定人家,倒是对次女这般看重。大夫人现在虽是正牌夫人,可二小姐却是做外室时生的孩子,也敢往樾王爷跟前推。
雪枝看着自家小姐巧笑嫣然:“我看啊……樾王爷瞧不上二小姐,倒是对大小姐你与众不同呢!不过是大夫人一句扯谎,便巴巴的送了药材来,您是什么时候跟樾王如此亲厚的?”
清仪被她说得双颊微红,想起齐樾她总是这般羞怯,装作生气道:“去去去,都出去,本小姐要休息了。”
雪枝和其他几个丫鬟都笑着出了房门。
清仪躺在榻上,药材都收了起来,那几盒糕点蜜饯倒是摆在桌上,她突然有些饿,起身来取了一颗梅干。
酸酸甜甜,口齿生津,比之甜腻的霜糖更合她的胃口。
她不禁心中暖流阵阵,心底泛起涟漪。
今夜月色极好,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睡意,清仪便披了衣服坐在窗边。
“不是生了病?怎么还在此吹冷风?”突兀清冷的男声响起,惊得清仪一下站了起来。
看清来人拉紧了衣服,有些生气:“你怎么私闯闺房的。”
齐樾一身玄衣,抱着手臂浅笑着看着她:“我站在窗外的,可不算闯了你的闺房。江府守卫也太薄弱了些,若楚铮真对你出手,恐怕他们都没察觉到,你就没了性命。”
清仪本就想寻机会见他,求他办事,所以语气软和了下来:“多谢你的礼,王爷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说到这里齐樾脸色冷了两分,答非所问道:“你父亲是个良将,却实在荒唐,白日里他说你病了,我瞧着你现在却是精神活泼得很。”
清仪闻言眼角眉梢都染上笑意,忍不住揶揄他:“听闻王爷今日跟我二妹妹相看了,看来王爷是要做我的妹夫了?”
齐樾闻言有些气恼,靠近窗框,同她距离极近:“是啊,所以我是特来看看姐姐的病可有大碍。”
她的一句“姐姐”让清仪的脸瞬时间像煮熟的虾,气氛一下升温,让她有些呼吸困难,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她的心抑制不住的激烈跳动起来。
齐樾也有些怔愣,他在边塞跟一群男人混在一起,说话总是没顾忌,这话一出口他就发觉不太妥当。
但看着眼前未着粉黛的清仪,他又挪不开眼神,一时间两人都有些羞怯。
他的眼神太灼热了些,清仪先垂下了眸子,轻咳一声,别过脸说道:“我有件事想同王爷商量。”
齐樾也收回了视线,惊觉自己刚刚到失态,有些尴尬:“你说。”
清仪正了正神色,将许家之事细细说给了齐樾,见他神色未有特别的变化,就知道他应当是肯帮忙的。
齐樾听完点了点头:“你想得不错,只有找出幕后黑手才能保许家平安,这事你不必操心,我修书一封给我的副将,他会尽心处理此事。”
清仪闻言舒展了眉头,规规矩矩给他行了一礼,笑着给他道谢:“多谢王爷。”
齐樾深深看了她一眼:“此事本就是我职责所在。”说着又转头观察了一下云舒院,“我明日给你送个人来能贴身保护你,若你下次有事要寻我,也可让她来传话。”
清仪想了想,虽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摇了摇头:“不必王爷费心,我已经有了人选。”
齐樾见她拒绝也没有恼怒,从腰间取下一枚令牌:“那你将这个收好,若有事便持这个来樾王府。”
清仪接过那沉甸甸的令牌,还未来得及道谢,就见齐樾转身消失在了浓重的夜色中。
她关上窗,仔细端详了那枚令牌,上面刻着齐樾的樾字,是他的封号,也是他的名字,清仪觉得冰冷的令牌此刻有些滚烫,将它妥帖地放在枕下,安心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