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云舒院,清仪才忍不住问玉枝:“怎么那般神勇?沈家的下人丫鬟都没人拦你拿东西吗?”
玉枝被夸,脸上紧张的神色也放松了下来:“她们拦不住我,我两三下就放倒了看门的丫鬟。也是那沈公子太过荒唐,那画就随意摆在桌案上,还有一幅应是刚画到一半,就那般摊开在桌上,实在是……”
清仪没想到沈黎竟然如此荒唐不避人的,掩唇浅笑:“你和雪枝都有功,今儿在云锦院实在吃不下什么东西,你们当也是饿了,让小厨房做几个可口的小菜,咱们一道再用些。”
雪枝听了忙道了声好,出去吩咐小厨房。
玉枝站在一边,还是有些担忧:“小姐,刚刚咱们走时,那沈小姐眼神里的怨毒之意都要溢出来了,她会不会狗急跳墙做出什么事来?”
这话也提醒了清仪,她点了点头:“你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她们明天一早就要离府,要动手也只有今晚,咱们警觉着些。”
另一边,沈家众人回到沈家所住的院子,沈夫人像发疯了一般,闯进了沈黎的房间。
将内内外外目之所及的东西挨个翻找查看,在院中生了个火炉,将所有的书本字画尽数丢进炉中焚烧。
沈意和沈黎站在一边,沈意梨花带雨已然哭成了泪人。
沈黎带着一脸的伤,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静静看着。
“是我的罪孽!当年你娘那个狐媚子就搞得我沈家家宅不宁,当初你生下来,我就该直接将你掐死!”沈夫人看着熊熊燃烧的火焰,眼中尽是恨意。
沈黎的生母是乐坊的乐妓,一张脸倾国倾城,身段妖娆妩媚。
沈夫人当年新婚不久就怀上长子,让这乐妓有了可乘之机,也大着肚子进了府。
沈夫人没有什么内宅手段,心又软,是以那乐妓生下沈黎后,又接连生了好几个庶子庶女,个个都是姿容倾城。
她心善从不亏待这些庶子女,却没想到养出沈黎这个勾引自己女儿的龌龊之辈。
沈意看着几近疯魔的沈夫人,忙上去跪在她跟前:“母亲……母亲……都是那个江清仪,若非是她在人前揭露此事,我和哥哥的事定不会被人发现的。”
沈夫人恨铁不成钢地甩开沈意的手:“若非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不是你们自己做下这样的事,何至于被人戳脊梁骨?”
沈黎也走上前来跪下:“母亲,是姑姑让我们来的上京,也是她让我去接近那个江清仪,这事儿若真是传出去,姑姑就不准备负责吗?”
这时沈氏刚好进门,正巧就听见了沈黎这一句。
她悠悠开口,语气中尽是不悦:“我还想怪你们坏了我的好事!那江清仪身份贵重,秦姝留下的嫁妆多如牛毛,我也是为了沈家才想让她嫁到我娘家去,谁曾想,你们这般不中用,坏了我的大计!”
“呵!妹妹这话好生没有道理,来之前你说得天花乱坠,说你能拿捏你那继女,如今呢?竟是我们丢了大脸!”沈夫人看着沈氏,满脸都是怨气。
沈氏叹了口气,说的话也软和下来:“你放心就是,今日的事府中的下人一个字都不会吐露出去!”
沈夫人依旧是语气不善:“你能管住府中其他的下人,可能管住你那继女院子里的舌头?前些日子也是你安排传的流言,如今她想自证,怎么可能不把意儿的事往外说!”
沈氏也是眉头一紧,压低了声音:“这事儿若想密不透风,确实难办,但若是出了更大的事儿,也就没人去传意儿和黎儿的事了。”
沈夫人眸色一冷,将沈氏拉进了房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氏看着外面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凑在沈夫人耳边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