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君子笺留下也无大碍,只是他忽然想起君子笺说有幸目睹月九龄的风姿时戏谑的眼神,就想让他有多远滚多远。
可聚鸢台台主本人大概被人众星捧月惯,既不会看人眼色,也不知脸皮是何物,闻言茫然地反问:“我不是无关之人啊,我也算是个目击证人吧?”说着还不忘保证,“侯爷放心,在下定会全力配合的,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
月九龄闻言不由冷笑,也不知道刚刚是谁极力撇清自己和李艾的关系,这会儿倒不忌讳了?
顾墨玧并没有接君子笺的话,只是定定地与之对视了一会儿,随后不着痕迹地移开,转而开口问月九龄:
“需要解剖尸检么?”
月九龄这会儿身子已经没了不适,起身蹲在李艾尸首旁边,一边仔细查看,一边回道:
“死因清晰,就是中毒而亡的。不过谨慎起见,我会做一次尸检的。”
顾墨玧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虽然知道李艾是服毒自尽,但她与那个所谓的幕后凶手接触过,或许能从她身上找出些蛛丝马迹。
而一旁的君子笺却有些不解:
“可她明明走得了,又为何要在侯爷他们现身后自杀呢?”
当时月九龄明明承认没有证据抓她,而她也打算走了的,没理由因为顾墨玧等人出现了就决定自我了结啊?
思及此,他恍然,“还是说,侯爷已经查到确切证据了?”一定是这样,所以李艾知道她今日是无法全身而退了,才决定自杀。
但紧接着他又有疑问:
“那县主又为何放她走?”
就算月九龄不知道顾墨玧手上是否有证据,但后来联想前后便也猜到了,可她却还表现出对红鸢束手无策的样子,让红鸢信以为真打算离开。
思及此,没等人回应,他又拍了一下大腿,惊喜地看向月九龄:
“原来是准备钓鱼啊!”
说着他自顾自地“啧”了一声,“可惜,鱼没钓到,线还断了。”
月九龄看着他自言自语地演出一台戏,不知怎的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没有拆穿他,而是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
“台主能否借我一间屋子?”
“要剖尸?”
“那就这儿吧!”
月九龄挑眉,“台主不怕日后没生意?”
君子笺叹了口气:
“反正已经死了人了。”
一副破罐子破摔地模样,月九龄差点信以为真了,她不过是出于礼貌问一下,这人还顺杆儿爬了?
红鸢楼的包厢,别说死了人,恐怕就算血流成河,世人也依旧趋之若鹜。
君子笺看了一眼桌上那套西洋银具,若有所思,“剖尸的刀具倒是有现成的,侯爷还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说完还不忘冲顾墨玧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又兴致盎然地问月九龄:
“还有什么需要么?”
月九龄:“需要台主腾个地。”
君子笺立即明白,笑着摆手:
“就走就走!”
秦琰残光等人也识相地道别离开,顾墨玧走在最后,临踏出门槛前顿了一下,回过头,对上月九龄询问的目光,有些迟疑,但还是留下了一句话:
“我去查一下今日的客人。”
月九龄愣了一下,门已经被顾墨玧带上,她才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