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红梅本就难受得很,好不容易停止了呕吐,忽然听到周围的人对着她骂骂咧咧、指指点点,她哪里忍得住,挣扎着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同周围的人对骂。
李革命年纪大了,身体还没有缓过劲儿来,他听到众人的骂声,拍了一下贺扫把。
贺扫把和他生活了二十几年,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忍着身体的难受劲儿爬了起来,同李红梅站一块儿与周围的人对骂。
就在众人的骂声之中,刘大姐带着自家表姐、表姐的儿子及表姐的几个妯娌、姑姐赶了过来。
说来也巧,她刚从粮站把自家表姐的儿子叫出来,在经过供销社时恰好遇上了她表姐带着妯娌、姑姐到供销社买婚礼用的一些东西。
刘大姐连忙把人叫上,路上将李红梅怀孕得事给说了。
她的表姐听到这事,差点儿气死,都想将她给撕了。
她们可是表姐妹呀,她怎么就这么坑人,介绍一个二婚的他们家也是不嫌弃,但千不该万不该介绍一个怀了野种的破鞋!
刘大姐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为了转移表姐他们的注意力,马不停蹄地带着他们来找李红梅他们了。
“李红梅那个破鞋在哪里?给老娘滚出来?你个怀了野种的贱货,你坑人都坑到老娘头上来了!我家老幺不嫌弃你是个克夫的寡妇,你居然胆敢骗婚!”刘大姐的表姐姓曹,人称曹大娘,她远远看到李家门前的人群,便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地冲上前去。
李红梅的未婚夫脸色极为阴沉,默不作声地跟在了自家老娘的身后。
他的几个姑姑、伯娘也是撸起了袖子跟了上去,一副上前打架的模样。
刘大姐也硬着头皮紧随其后。
李红梅和贺扫把正和围观的人对骂得正起劲儿呢,忽然听到了未来婆婆的咒骂声,脸色立即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
她真是没想到钱家人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下一刻,人群中就让出了一条路来,曹大娘带着人气汹汹地疾步走到了李红梅面前。
曹大娘看着满头、满身都是粪水的李红梅,一口气差点儿没上来——熏的!
她眼底的厌恶与嫌弃都溢了出来。
李红梅直接无视了曹大娘吃人的目光,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的未婚夫:“钱同志……”
李红梅才一开口,曹大娘都不顾她脸上还没干涸的粪水,一个大耳刮子就落了下来:“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都怀了野种了,还敢当着老娘的面勾引我儿子,你这是把我们一家子当冤大头了,老娘今天非得打死你个贱货!让你坑我们!让你把我们一家子当傻子!”
说话间,曹大娘就已经劈头盖脸地对着李红梅打了起来,她的几个姑姐、妯娌也上前按着李红梅打!
“啊啊啊啊——救命啊——钱同志救我——”
她口中的钱同志恨她恨得牙痒痒的,怎么会救她!
“别打了!”
“别打了!”
贺扫把和李革命冲了了过来死命地跟曹大娘等人撕扯着,想把李红梅给救下来。
可惜几个大娘气狠了,对着李红梅拳打脚踢,哪是贺扫把和李革命能拦住的。
突然,有人惊呼了一声:“啊——流血了——”
禾稻苗低下头定睛一看,发现李红梅身下流了一滩血。
她眼睛微微瞪圆了,李红梅不会是要流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