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贵被人七手八脚地搀扶着,也不知道哪几个看不惯他的二世祖浑水摸鱼地踩了他几脚。
华贵的衣袍上有了好几个脚印子。
酒也醒了大半,心中本就忿忿不平,现下又听见月娘近乎于嘲笑的声音,一时失了分寸,破口大骂道:
“你个千人骑万人枕的东西,装什么装!”
“当了婊子还立牌坊!你以为你立了牌坊你就不是……”
撒泼般的大骂声还在继续,南景陌蹙眉,想要上前掀飞他。
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沈初昭却抓住了他的胳膊,示意他不要上前。
南景陌想要甩手,挣脱他的束缚。
只是还没来得及实施,钱贵就没有动静了。
“……呜呜……呜!”
南景陌向前看去,钱贵被他身旁挨得近的男人捂住了嘴。
“月老板,实在是不好意思,钱公子今日喝多了,一时口不择言,您别见怪。”
钱贵虽然说是丞相的儿子,可漱冰楼背后的东家可是与修仙势力有关。
这可以说庆云皇都公开的秘密了。
漱冰楼惹不得,是这些勋贵子弟必须要遵守的规矩。
钱贵这番挑衅月娘,连带着漱冰楼一起骂。
他自己遭殃不要紧,他们可不想跟着遭罪。
周围的人刚才被钱贵口不择言的话弄懵了,现下反应过来,都七嘴八舌地当起了和事佬。
“月老板,您别见怪,钱公子就是直了点,再加上喝了点酒,真没什么坏心思!”
“对啊,月老板,您大人有大量。”
“咱皇都的都知道楼里的姑娘们是才艺卓绝,绝对不是钱贵说的样子,他一看就是喝酒喝糊涂了!”
……
这是全部都怪罪给酒了。
酒是什么免死金牌吗?
月娘冷着脸瞧着这群所谓的勋贵子弟,抬脚往楼下走去。
一步一晃,摇曳生姿。
走至他们三步远的地方,月娘骤然露出一抹笑来。
“诸位恩客如此紧张做甚,奴家还不是知道都是酒的原因嘛~”
月娘轻拂帕子,传来阵阵幽香。
众人听到此话,心顿时放回了肚子里,不过下一句话,又把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这俗话呀,说的好。”月娘话语一顿,颇有些感慨道:“酒是男人的免死金牌。”
“这喝酒以后呀,不论是作奸犯科,还是打人、杀人、放火、烧山,都不是男人干的。”
“而是那酒虫上脑……”月娘走近有些呆住了的钱贵身前,抬手有些柔弱地抚上他的胸口。
“把心呀、肝呀、脾肺呀,一一都控制了。”
“根本不是男人的错……”
说罢,她话锋一转,捂着嘴,语气有些俏皮道:“哎呀,对了,楼里的酒可是奴家亲自监工酿造的。”
“恩客们不是要怪奴家这女儿家家的吧……”
众人被月娘这柔柔弱弱的模样弄得心神荡漾,动作比脑子快多了。
“不会,当然不会。”
“哦~”月娘笑道:“既然如此,就是钱公子的不是了。”
“不……”方才捂钱贵嘴的男人还想说什么,被月娘一个眼刀制止了。
像是被猛兽盯上,他瞬间瑟缩地闭上了嘴。
“既然已经定了罪了。诸位今日便早些回家吧,别让家中人等急了。”
围在钱贵身边的几个公子哥,大大小小的都是家里从小培养的子弟,多少是能听懂话的。
如今月娘话里话外的意思便是说,“出了事,钱贵担着,与他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