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吕说的部落并不远,刚好在人们的理智崩塌之前到达。
他们在夜色中走向了篝火,食物的味道让每个人都饿红了眼,部落中的人牵着手唱歌,歌声飘扬回荡在天地间。
瓦尔南人散了开来,即使混在了人堆里狼吞虎咽的吃相还是能第一时间暴露他们。
简皆鸣却不饿,虽然他也好几天没吃东西。
胥轮还在昏睡,就连呼吸也弱了下去,他把胥轮带到一个僻静些的地方去休息。他想喝水,打开水囊却是空的。
“烤鸭我们该怎么办啊,我还不知道胥轮的愿望,现在他跟个睡美人一样不知道还醒不醒得过来,难道我要在这里待一辈子了吗?”简皆鸣捡了石头在沙地上戳来戳去。
“叮!宿……嗞——”电子音突然卡顿之后是各种错乱的古怪嗞嗞声,简皆鸣脑子被这尖锐声音刺得发疼,他害怕系统出岔子将他一个人丢在这里,连忙在心里不停地喊系统。
他心里正在着急,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手臂吓得他突然蹦了起来,他下意识就攥紧手中的石头猛砸过去,偷袭者发出吃痛声,简皆鸣听着声音耳熟望去,胥轮正皱着眉头看着他。
简皆鸣眼皮一跳,怀疑自己眼花:”你醒了?!“
胥轮脸色很苍白,他抓着简皆鸣让他凑过来,声音很虚:“快没有时间了,我快要死了。”说话似乎让他很累,他喘了口气继续说,“我有些东西想要给你。”
简皆鸣几乎听不清胥轮的声音,他将耳朵凑到胥轮唇边去听,胥轮却掐着简皆鸣的脖子让他俩不得不四目相对。
简皆鸣望进了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里,似乎看见了有光亮划过。他看得入迷,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许多古古怪怪的场景:纯白的封闭空间、小径两旁被黑暗覆盖的森林、石头上歌唱的人鱼……
嘴唇刺痛让简皆鸣的理智清醒了些许,胥轮咬破了他的下唇,舌尖舔去了血珠,手上掐住脖子的动作收紧让简皆鸣渐渐窒息。
软舌侵入在口腔内肆意掠夺榨取最后空气,简皆鸣所有反抗动作都被牢牢压住。
失去氧气的痛苦让他抽搐起来,生命力快速流失所有记忆在脑中只一秒就过完,眼前能看见的画面被横切成了两半,上半部分只剩三分之一的可视范围,剩下的部分褪去了颜色,被黑色雪花层层遮蔽覆盖。
“烤鸭!我要死了!“疯狂的在心中大喊,以往有求必应的系统却毫无回应。
”系统——“
……
挣扎动作弱了下去,巨大的疲惫感让他没有了一丝力气,心脏也像是不甘心一般由疯狂跳动慢慢慢慢地变为了许久才跳动一下。
”你是最好的人选——“有人说了什么,还有一句话他却怎么也听不清,或许听清了,但是想不起来。
”你想怎么样?!“简皆鸣用尽力气去问,他突然清醒了过来,那漫过头顶让人溺水一般的窒息退去,他重新呼吸到了空气,后怕让他贪婪地大口呼吸。
简皆鸣睁开眼,阳光刺得他流泪不得不遮住眼睛,脖子很疼,他伸手去摸了摸,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
他被烫到了屁股一般弹起来去找胥轮,左右看了半天却见不到那个强壮的身影。
“烤鸭?烤鸭!系统!”简皆鸣想问系统胥轮去哪了,却依旧听不见回音。
他去找瓦尔南的人,在快乐唱歌的人群里看见了那白,他将小姑娘喊出来问她有没有见到胥轮。
“巫师哥哥再说谁?是这个部落里的人吗,那不应该问我呀。”那白显然没有玩够,脸上笑容很兴奋。
“胥轮!弓东的儿子!”简皆鸣一脸你是不是没睡醒的表情,恨不得抓着小姑娘的肩膀将她摇醒。
“弓东阿爷都没有老婆,哪来的孩子呢?这些年他都是自己一个人过的呀。”那白眨巴着眼睛一脸疑惑。
“什……”简皆鸣有些跟不上这个剧情的跳跃,头突然猛地眩晕踉跄两步。
“阿鸣哥哥你怎么啦!你也病了吗,我喊谈吕哥哥给你瞧瞧,他可厉害了,跟个神仙一样一下子就把人变好了!”那白连忙扶住简皆鸣,将他拉去了一旁的沙墙下坐着,站起来像个兔子一样一蹦一蹦地跑走了,一边跑一边喊着谈吕的名字。
简皆鸣是真的脑壳疼,他坐下了仍旧觉得天旋地转的仿佛醉了一般。
一只手摸上他的额头,同时唇瓣沾到清凉的水,简皆鸣忙抬头去看,满心期待瞬间堕入深渊。
谈吕给他喂了水,面无表情地站起来就走,简皆鸣连忙喊住他:“谈吕!“
谈吕行走动作一顿,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来,他没有看简皆鸣,而是目光直视前方没有焦距。
简皆鸣不习惯和人说话时对方不看自己,于是站起来走到谈吕面前让自己站在对方视线范围内:“胥轮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谈吕目光呆滞,视线似乎穿过他的脑袋看到了简皆鸣身后的远方。得不到回应让简皆鸣很是恼火,他上前去推了谈吕一把,压低着声音咬牙切齿:“你到底是谁!”
谈吕像一根木头,一推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他重重摔在沙地上,突然蜷成一团发起抖来,他好像很冷,冷得就连牙齿都在打颤。
简皆鸣不知道谈吕又发什么疯,但是他不想在别人的部落里头引人注目,于是过去想把谈吕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