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肯定,每一个被生活伤害了的人都会想变成一只一辈子吃喝不愁没有任何烦恼只需要睡觉养膘的小动物的。
泡了一个半小时的澡后简皆鸣抱着水壶睡着了。
简皆鸣在这个空间只待了三天就待不住了,虽然里头很好,但是却慢慢的让他感到……怎么说呢,让他感觉很难受。
那是个没有大门的封闭空间,也没有电视或者任何能娱乐的设施,他在空间里除了洗澡吃饭和睡觉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
没有社交,没有娱乐,他是世界末日后的最后一个活着的人类。
简皆鸣是在受不了,他要求系统赶紧找到一个世界,最好是现代的,正常的。
当然他心中对烤鸭这个身残志坚的机器人没有信心,但是交代还是要交代的,万一抢到了呢。
他在地毯上打坐听系统破例找来的大悲咒,心里是一派平静与祥和。
系统回来的比他想象的快,兴奋的小声音连带着让简皆鸣也激动了起来:“找到了!宿主!符合你的要求,现代的,校园的,你过去后是个大学生!任务是在合适的时机亲吻某个人次数达到五次!注意在浪漫氛围下程序会激活任务,宿主将在限定时间内选择并绑定一个目标,之后的四次亲吻将会只对该目标有效。”
简皆鸣简直心花怒放,这个背景这个身份再加上这个任务,扑面而来的小清新感觉让他恨不得下一秒就在世界中。
“当程序判断时机合适的时候,905会提醒宿主的!宿主只要献吻就好了!905可是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个新手任务的!”
“乖孩子!顶呱呱!快送我去!”简皆鸣一想到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监狱,去和小妹妹们聊天,他就觉得春风拂面。
虽说他生前是个孤僻的宅男,但是也是有社交需求的,不然他就去打单机游戏了,玩个屁的网游。
“3——”
“2——”
“1——”
简皆鸣从黑暗中恢复了意识,他的各项器官也在慢慢恢复工作。
首先恢复的是他的眼睛,他看见了一条林荫道,落叶掉下来落在他肩上,空气中有花朵的甜味。
他第一反应是低头看自己有没有穿衣服。
所幸衣服是有穿的,还挺帅。让人在意的是他右手捏着一小缕卷起来的被剪断的长发,左手拿着一张红纸。
“什么东西啊这是。”简皆鸣看着这缕头发觉得恶心,赶紧将它和红纸丢进了垃圾桶,然后掏出口袋里的消毒湿巾擦了擦手。
突然有人从左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简皆鸣看过去空无一人,他转回头,见到右肩趴着一张只有眼白的苍白的脸。
简皆鸣心脏都漏跳了一拍,他猛地往后一跳同时将没有留力的一拳打在了那张脸上——
“卧槽!阿鸣你要杀人?!”那张脸挨了一拳痛得表情扭曲,那人痛的弯了腰,一只手死死的捂着被打的眼睛部位。
简皆鸣才知道是个恶作剧,他有些理亏的干笑两声,连忙道歉把他扶着去一旁的长椅坐着。
那个人还在捂眼睛,抱怨他出手重,“咱社团的拳击友谊赛就应该让你上,这一拳好家伙,牛都给你打倒了。”
“谁让你吓唬我的,你不知道人在恐惧的情况下力气会变得很大吗。”简皆鸣看着他絮絮叨叨,一把拉下他的手,“行了,给我瞧瞧瞎了没。”
小伙子长得很清秀,就是那右眼的一圈乌青加泛紫破坏了美感。
“走吧,我带你去医务室。”简皆鸣不知道说什么,拉着他站起来,少年站起来后没动,简皆鸣也没动。
“不是说带我去医务室吗?”他捂着眼睛看着简皆鸣。
我他妈哪知道你们学校医务室在哪,简皆鸣心说。
他拍拍少年,让少年走前头,少年虽然疑惑,但是还是走在前边带路。走着走着少年脚步慢了下来,简皆鸣看到他慢下来于是也慢了下来。
少年慢速走了一段时间,见简皆鸣没跟上来没好气的回头将他拉过来并肩走,“干嘛呢你,躲在后头鬼鬼祟祟。”
“鬼鬼祟祟的到底是谁啊,我可没有熊猫黑眼圈。”
“我不就看你在那傻愣愣站着,想逗逗你了么,谁知道你个手黑的居然下手这么狠,一点也不顾同学的情分。”
“可别,我要是不顾同学情分你早就凉了。”
校园不大,两个人说话间就到了校医室。敲了敲门得到同意之后推门进去,扑面而来的冷气让两个被阳光晒成了热血少年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了句舒服。
校医是个大叔,从屏风后面出来,见到两人也没有奇怪,“沈帆,你又打架了?”
“没有——”沈帆夸张地拖长音,嬉皮笑脸地去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这不是和同学闹着玩么。”
校医看了眼沈帆的眼睛,让他滚去后边拿瓶万花油,别在这赖着蹭空调。
沈帆一撇嘴不情不愿起来了,喊上简皆鸣又拉开门出去,蒸炉一样的外面的世界用热在瓦解两位刚适应冷气温度的少年的意志。
但是没法,两人还是被校医赶了出来,他俩去到后边取药的地方时已经浑身是汗,沈帆将衣领扯起来去擦额头的汗,学着古装剧里的腔调怪声怪气,“如果有一些东西,原本就不该属于我,那为什么上天还要让我曾享用过它占有过它,然后在我不能没有它的时候再将它残忍地从我身边夺走!我恨,我不甘心,总有一天我会将你再度夺回我身边,然后让你这辈子再也逃不开我!我的冷气!而那个一直霸占着你的人,我迟早会将他抽筋剥皮,让他生不如死!”
简皆鸣作为一个旁观者,目瞪口呆地看完了这位帆贵人的表演,那泫然欲泣的模样,以及从爱到求而不得的恨的转变,以及台词功底都让简皆鸣忍不住想要为他鼓掌。
“烤鸭,这个人戏很多啊。”
系统:你是在说你自己吗?
两人到取药房时已经出了一层汗,为了躲避阳光两人争先恐后地跑了进去。取药房里只有一台噪音很大的风扇,只对着坐在柜台后的大姐吹。大姐见到两人进来,抬眼看了眼沈帆的脸后也没问什么症状要什么药,白眼一翻去拿了盒万花油,“二十块。”
沈帆也懒得解释,伸手就去掏口袋,简皆鸣看到他动作一顿,然后朝着自己谄笑,“阿鸣,我没带钱……”
简皆鸣也翻了个白眼,心道谁让你打伤人家了呢,任命去掏口袋里的零钱,结果掏出一张红纸。
确切来说是一包用红纸包起来的什么东西,简皆鸣的同学给他看过山里面亲戚的红包,就是像眼前这个小纸包一样用红纸折起来的,简皆鸣还好奇的学过折法却怎么也学不会。
红纸包还被一条红绳绑着,是个活结,简皆鸣一扯就松开了。
他熟练的拆开一看,一缕头发就露了出来。他捻着仔细一看,那光泽度、长度、粗细与颜色都很熟悉,正是刚才被他丢到垃圾桶里的那缕。
简皆鸣:哦嚯,不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