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耀阳没有答是,但脸上的表情认为没错。
堂外嗡嗡大作,骂娘声不绝于耳,替金家造势的人完全压不下,知趣的闭了嘴。算了,这已经是家产之争,和刑事案没关系了,再怎样金耀阳都不会被关押坐牢打板子流放。
“占了建安伯财产,反过来欺负他的族人,太无耻了。大人,不能让这样卑鄙的人逍遥自在,要还容家族人公道啊!”
群情激愤中,外面又走进公堂十几个汉子,与容家村村民不同,他们个个衣衫褴褛,个个身有残疾,饱经困顿苦楚。
“堂下何人,因何上堂?”
一个没了一只手的中年汉子上前道:“府尹大人,我们是容家军退下来的伤兵,目前住在富新庄。有些委屈向大人哭诉,望大人替我们做主。”
一听富新庄,金士钊就感觉事情不妙。
果然南宫璟一听是容家军退伍伤兵,脸色缓和,问道:“什么委屈,细细说来。”
老伤兵道:“当年我们退下来之后,朝廷没有下发遣散费,是老伯爷将自己的田庄拿出来安置我们,上千亩的庄子,足足安置了六百伤兵。原本靠这些田地出产,弟兄们勉强饿不死。谁知几年前田庄换了新庄头,据说是金侍郎小妾的二哥,将田地出产的六成拿走归了他自己。六百伤兵自此食不裹腹,难以活命,去年遭遇旱灾减产,八成粮食都被杨庄头抢走了,冬天又特别冷,缺吃少穿,饿死冻死了十几个兄弟……”
说着声音哽咽,趴倒在地上,其余人也都呜呜哭起来。
还有一人哭道:“日子艰难,庄子上好不容易有年纪稍小的伤兵讨了婆娘,去年生了孩子。家里没吃没喝,又赶上孩子生病,没办法进城找容夫人救命,到了伯府,连门都不给进,说伯府现在是杨姨娘当家,管不了不相干的贱民生死,就把人赶走了。那孩子没撑过去,也没了。”
金士钊冷汗涔涔,这些事他不知情吗?他都知道,当时以为都是小事,现在才发觉,他也触了皇帝逆鳞。
朝廷没钱,建安伯用自己的私产帮助朝廷安置伤兵,等于帮了皇帝大忙,稳了军心。
现在爆出杨氏兄弟欺压搜刮伤兵,导致饿死冻死病死人事件,朝廷只会将这事怪罪到他身上。
他求救的看向花大价钱请来的帮手,那些人此刻紧紧闭着嘴,好似被焊死了一样再不肯开口,就知道坏了。
堂外谩骂声此起彼伏,群情激愤几乎到了顶点。
他擦着冷汗道:“此事,此事本官不知,本官回去查个清楚……”
“大人,不止如此。”
容七再次加大控诉,“我们公子无处容身,就住在容家村破院子里。见族人们生活艰难,想要做点小营生改善一下,就集合全村凑了点钱,几个人去镇上置办东西,几个人来上京置办东西。结果去镇上的被杨姨娘哥哥打了,东西被抢了,公子在城里,又是如此这般惨烈。大人,容夫人泉下有知,知道她亲儿子这么惨,该多伤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