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令卫钦通敌叛国,今抄府邸,灭九族。其余有牵扯者,一律按法处置。”
“经调查,丞相乃被冤入狱,今特赦免其出狱,官复原职。”
朝堂之上一道又一道圣旨下来,众卿哆哆嗦嗦的立在原地,有人已是满头大汗,却也不敢着手去擦,又有谁知晓,竟真有人通敌卖国,奸细还是郎中令。
赫连阳冷漠的眸子一扫下方,“今日还有谁要上述?”那声音犹如冬日的寒雪,令人不寒而栗。
下方众人皆是身子紧绷,静寂无声,赫连阳扫了下方众人一眼,接着道:“即无话可说,那朕便同你们说说,一个郎中令,竟令朝中近一半官员迷了眼,平日里和朕啷啷着之乎者也,就是这般的?那朕要你们这些酒囊饭袋何用。”
“吾皇息怒。”众人跪下,高呼。
赫连阳冷哼,也不是真要将这些人如何,只因目前无人可用,而这些官员是却也需敲打一番。可若是要撤了他们的职,恐会动摇根本。
“从今日起,与郎中令有牵扯者,罚俸禄一年。”
朝堂上的动荡,丞相府众人一概不知,只因他们已被关了七日,外面消息皆被封锁了,这几日丞相府的众人一直提心吊胆的过着,单于雁更是瘦了一圈,那模样看的欧阳筱筱兄妹几人担心不已,可今日守在府外的禁卫军竟撤退了,随即就有人来宣旨,还赏赐了许多的东西,众人见此情景,心终于放了下来,单于雁几乎是喜极而泣。欧阳筱筱也有些控制不住的差点哭出来。
本以为很快便会等到欧阳普回来,却不想接到的消息却是他入宫了。众人只好继续焦急的等待着。
御书房内,欧阳普恭敬的立在下首,赫连阳坐在椅子上,一脸复杂之色。许久,他像是终于妥协了般的叹了口气。“你非要离开吗?”
“是,草民意已决。”欧阳普面无表情,只话语确实坚定无比。
赫连阳猛的把手边的书砸到地上,砸完却又笑了,那笑容苦涩无比。“欧阳普,你是不是在怨朕,怨朕害死了他。”
“臣不敢。”欧阳普声音无丝毫的波澜。
“是不敢,而不是没有。”
欧阳普沉默,不说话,良久才道:“若今日他还在,我便不会在这相位。皇上,你应该清楚他的才能。”
赫连阳苦笑,是啊,那般风华绝代的人儿,怎会不知,他从他身边抢走了心爱的女人,却没有护好她。
“欧阳普,我后悔了,若当初她跟着那人在一起了,便不会有这般的结局了。”
欧阳普眼神闪了闪,未说什么,赫连阳见状叹了口气,只命运弄人,可悲可叹。
后来,也不知赫连阳说了什么,欧阳普应了几日以后再离开,而这几日留在皇城。
待欧阳普回到丞相府时,已华灯初上,四周一片漆黑,可进了丞相府,四周灯火通明,下人们齐齐站立在两边,欧阳普朝中间看去,那里站着的,是他需要用余生去呵护的一家人。
他笑了,笑得温和,也真实。突然就觉得浑身轻松,多年来的担子卸下来。他一步一步朝自己家人走去,步伐轻盈。
翌日,欧阳普上了朝堂,赫连阳宣旨,此后七日,政务交于欧阳普处理,如非必要,皆不可打扰他。
这几日,赫连阳都陪着萧贵妃在她宫殿,亲手喂她吃饭,亲手替她穿衣,宫人能够做的,他都做了,萧慎面上笑他,心里苦笑连连,也未去阻止他,她知道,若男人不做些什么,恐会更加难受。
在过了四日后,赫连枫回来了,他望着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母妃,有些愣神,不明白他只是出去训练了一段时间,宫里为何就变了样。
萧慎冲他笑笑,招手唤他过来,并示意赫连阳出去。赫连阳知她定是察觉出了什么,也未多说,只笑着出去了。转眼却脸色沉重。
赫连枫一步一步的走向萧慎,生怕惊扰了这人,她就不在了。“母妃。”他怯生生的换了一句。
萧慎拉着他的手,一遍一遍抚摸着他的脸蛋,眼神温柔缱绻,又是透着几分泪意。她忍不住一把抱住眼前的人儿。“我的枫儿,瘦了,黑了,也高了。”声音哽咽。道不尽的留恋。
赫连枫不知要如何反应,只拳头紧握,嘴唇有些发紫,眼里有着恐慌,不知所措,却不知要说什么。
“枫儿,若你以后有了妻子,不要负了她,也不要像你父皇一样,三妻四妾,只守着一人变好。”女人的话语轻缓,却深深的烙印在他心中。
母子二人叙旧良久,直到萧慎撑不住睡了过去才作罢。
第七日的清晨,萧慎突然就觉得自己想要出去走走了,她拉着赫连阳,牵着赫连枫,无比精神。
“姐姐回来了吗?”
“快了。”
“我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