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米特可不觉得这有什么好笑的,他将安比拉近过来,全然不在乎那温度差带来的刺骨寒冷。
利米特只知道得病是一件很痛苦的事,并且在冒险途中有成员生病是相当忌讳的事,有人得病会让整个小队的风险系数直线上升。
说起来,安比和艾比安的关系,在利米特看来和魔帝与其他被他打压的魔法师关系差不太多。反正安比得病了,艾比安肯定不会关心的吧。
那个粉毛精灵只想着复仇的事,或许没有那种同情谁的心情。
想到没人会关心安比,利米特不禁把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游荡的自己和她重叠在一起,于是抱紧了这冰冷的身体。
安比虽然感受不到极端的温度,可她总能感受到这种‘温差’。
从利米特怀中传来的温暖逐渐让身体活跃起来,两人只把头暴露在寒风中。在这巨大的帽子下,因为被利米特紧紧抱住,两人的脸颊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偷看着利米特那眺望远方的视线,这让安比心生一种古怪的感觉,忽然与世隔绝了一般的感觉,仿佛从利米特那里传来的不只是温度,还有一种情绪。
“......”
安比忽然莫名其妙地站起,害的冷风吹了利米特一肚子,他本想埋怨的,怒眉抬头,看见的却是泪水滑落到下巴尖的可怜精灵,安比发丝内侧的粉发在自己仰视的角度下一览无余。
术精灵,如今仅剩两人的种族。
现在利米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他也没有被灭过全家,感觉说什么都只会显得自己自大。
“快进来吧,别冻着了。”
像是苦行僧一样,利米特将斗篷敞开吹着,仿佛安比进来之前他不打算放下,斗篷都要被吹走了一样颤抖着发出响声。
为了保暖的效果,利米特是把那冻湿的外套给脱下了的,现在他只穿着件单薄的汗衫。
安比看见利米特的嘴唇都要发紫了,连忙进去抓紧了斗篷裹起来。
“喂,别抢走太多啊,我这边都漏风了!”
“对不起。”安比闷声呢喃到,利米特没有敢去看她,他只是侧仰起头,看着天花板上独特的花纹来。“不对,谢谢....”
“没事,伙伴嘛,我们一起冒险一起进迷宫,就算是命运共同体了,暂时的也算。如果你得病了,光是单独把你送回波顿镇都很麻烦,路上还得照顾你。”
利米特自己说服着自己一样,他可不想对安比投入太多情绪,在艾比安的问题上,他还拿捏不准自己的态度。
如果安比不想自己找艾比安复仇呢?和安比搞好关系的话,那就不能复仇了吧?那可就难办了。
‘我被背叛了所以要宰了艾比安!’
这种理由.....感觉不是很能说服一个人帮助自己杀死她最后的同胞。
“喂。”
利米特感受得到,安比在斗篷内又像是考拉一样双手穿过自己的腋下抱住了自己,像是抱住抱枕那样,她是真的很喜欢这样吗?癖好?还是在考验自己?诱惑?
安比用脸颊蹭了蹭利米特的肩膀,这却让她感受到一种难以复加的苦闷,一种绝对的失落感。
无论轮回多少次,自己都回不到最初了。
“我几乎都快要忘记这种感觉了,利米特。”
‘啊——又说这种超复杂,超有隐情的话。’利米特有些纳闷,他刚刚的思路完全被打断,分不清安比到底是刻意还是真心还是其他的什么。
利米特现在只感觉安比勒得是不是有些太紧了。
‘那个骗子,说好的要把最好的魔法留给我的,说好的永远都会考虑到我的。’这样一想忽然安比还有点生气,就用力地勒了一下。
“噗!安比小姐?!”
“这样暖和的快一些是吧?”
“或、或许吧.....”
虽然觉得肋骨冷得慌,可利米特还是选择顺从安比了,他实在是很容易被这种把戏拿捏。
难道这就是剑帝口中的‘致命弱点’吗?!
利米特不得不承认自己依旧是个流淌着热血的男人,没有那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冷酷觉悟,也没有那种能够把人际关系数据化的明确标准,不过还留有着真切的情感......
‘安比会不会是喜欢我呢?’
利米特呆若木鸡地凝视起那天花板的符文,他不禁为自己又产生这种错觉感到无奈可笑,每次有这种感觉之后,现实总会惨烈的背叛他。
这件事让蒂薇儿那混蛋知道又会被她当做嘲笑的谈资吧。
虽然是个惹人厌的虚伪捧哏,但利米特在一些观念上的确与那个吸血鬼很合得来,不然也不会共事一同研究魔法。
那个人只谈论利益不讲究情感,蒂薇儿觉得捧着阿库娅自己有活路,所以她才什么话都向着阿夸。
如果说利米特是勤劳的猎犬,那蒂薇儿就是西施犬那样可爱的家犬,同样作为舔狗,蒂薇儿可谓把好处全部占尽。
这方面利米特有些羡慕蒂薇儿,因为利米特自己做不到。
光是在这方面蒂薇儿就已经对利米特百般嘲笑了,她觉得自己献殷勤是能有回报的,而无回报的舔狗行为在她眼里只是廉价的自我感动;
‘咱倒希望你能一直这样自我感动下去,‘高尚’的管家哟!’
在诸多考虑之后,利米特知道自己现在只是又换了个对象进行‘自我感动’而已吧?真是,毫无长进。
最终利米特只好把自己想象成一根木头,维持着这种僵硬的姿势,却也感受得到温暖逐渐充满了整个斗篷内。
不得不说,两个人是要暖和得快一些。
‘不对!你就甘心于此吗?你就甘心于此吗?!你要过一辈子毫无长进的人生吗!’
利米特有了一个绝妙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