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亥时末了,小皇叔让他卯时二刻到城外大营?
那岂不是,他连三个时辰都睡不了?
慕容清音笑容明媚:“卯时二刻,晚一息,殿下就滚回宫中去。”
……
容易默默地将想要在讲讲价钱的心思咽了回去。
他不回宫,他还要追媳妇呢!
第二日,刚到卯时,容易就跟着梼杌来到城郊大营。
少年太子打了哈欠,睡眼惺忪:“梼杌将军,小皇叔在哪里啊。”
“本王在这里。”
慕容清音的声音冷冷的传了过来。
容易回头,就看慕容清音银冠束发,一身玄色软甲,手提长枪从不远处正在操练的队伍里走了过来。
人到眼前,容易才发现,慕容清音的额头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汗珠儿,显然是已经操练许久了。
少年太子震惊地瞪大眼睛:“小皇叔,你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啊?”
都不睡觉的吗?
“山海卫是本王私卫,各种训练都是最严苛的,每日寅时末开始训练,亥时初可以就寝。殿下若是感兴趣,可以加入。”
慕容清音笑得冷冷清清,没有一点儿感情。
容易讪讪地干笑两声:“不了不了,本宫就不给小皇叔添乱了。”
“那么,殿下是准备让本王送你回宫?”
……
容易要哭了,少年小鹿般湿漉漉地眸子看着慕容清音:“小皇叔,不加入山海卫,本宫就非得回宫嘛?”
“不必。”慕容清音倒是并没打算为难他,淡然道,“毕竟本王也不想自己的私卫里多个废物。”
废物容易:“……”
容易眨眨眼睛,泪珠儿就从脸颊滚落:“小皇叔,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慕容清音伸手,一旁的侍卫将一张弓递给他。
慕容清音将手中的弓递给容易:“拉开这张弓,我就承认你不是废物。”
容易气恼地撅起嘴,伸手将那张弓接过来,手指往弓弦上一握,然后“嘶”了一声。
少年伸开手,白皙的手指已经被弓弦勒出一道狭小的伤口,殷红的血滴便滚落到地上。
“靠,这细皮嫩肉的手,怎么和个娘们似的。”梼杌忍不住嘟囔了一句。
“就这,还习武?”
容易愤愤地瞪了梼杌一眼,抹去手指的血迹,握住弓弦,用力一拉——
弓纹丝不动,甚至都没变一变形状。
反而是少年太子的手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红痕。
梼杌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就这个柔弱的样子,还想让爷高看啊?太子殿下,您除了是太子,一无是处,啊!”
慕容清音抬起枪柄敲在他的头上:“闭嘴,储君也是你能非议的!”
“哦。”梼杌揉揉脑袋,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太子,真的很蠢啊。
幸好容易不知道眼前这个傻大个的想法,不然恐怕会先跳起来: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他只是柔弱,和蠢有什么关系,他聪明着呢!
慕容清音伸手将弓从容易手中接回来:“皇兄从来没让你习过武?”
“练过弓马骑射。”容易低头,就像暴雨中的梨花,零落倾颓,“可是小皇叔,谁家好人上来就给人三百斤的硬弓啊?”
少年抬头,杏眸中闪着粼粼波光,清纯可怜:“我日常用的弓,只有四十斤。”
慕容清音冷笑一声:“本王从来都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