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督军真的很厉害。”孟极笑着说。
他看着容易那张堪比娇花的脸,一时有些好奇:“容易,你家中还有什么人啊?”
这样的模样,着实不像普通人家能生出来的孩子。
可是但凡家境好一点儿,也不会沦落到戏班子里,被当礼物送出来啊。
容易愣了愣,又低下头:“我父亲,死了。母亲……被人抢走了,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
他不想回忆那个雨夜,他不想去想容家上下七十多口是怎么死的。
班主对他再怎么严苛,至少把他从死人堆里救了出来。
孟极忽然就觉得自己多嘴。
这样的世道,人活得都不如野狗,他这个问题,蠢死了。
年轻的军官立刻转移了话题:“你想参军?”
“嗯。”容易也不想多说自己,点了点头。
“为什么?”孟极笑着问他。
“军中那些兄弟,和我以前见过的人不一样。”容易想着军营里士兵,笑了。
“他们好像特别有朝气。我们活着是挣扎求生, 可他们的眼里有光。”
少年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想到那些人,他便觉得,和他们在一起,就算有今日没明日,活得每一日也都是畅快的。
孟极懂他这种想法。
他们刚跟着督军的时候,也都是冲着这份与别处不一样的温暖。
督军不会把他们当作肉盾、当作下人、当作可有可无的工具。
在督军眼中,他们每个人都是他的兄弟。
他第一次见到督军自己从阵地上背着个被炸断一条腿的士兵逃出来的时候,便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支队伍,不会离开这位将军。
他的队伍,从不会抛下一个兄弟。
这样想着,孟极也笑着摸了摸容易的头发:“那就留下吧,留在督军身边,你会知道,活着没有那么难。”
他一个曾经在码头上的黑帮拿命讨饭吃的,过去也没比容易活的容易多少。
可是如今,他活得也很好。
两个人正说着话,慕容清音推门进来。
一见到他,孟极和容易都站了起来:“督军。”
“嗯。”慕容清音点头答应一声,看容易神色还算正常,也就放下心来。
“你辛苦,去休息吧。”他笑着对孟极说。
孟极也笑了:“这有什么辛苦的,容易性子好,和他说话还是挺开心的。”
他大概不怎么被人夸,容易听到这话忍不住红了脸:“是辛苦孟大哥了。”
“好了,时候不早了,赶紧走。”慕容清音笑着打趣。
“赶明儿你还得他去军中,不用依依惜别。何况,你再不回去,你家那只呆头鹅就该找来了。”
孟极忽然红了脸,无可奈何地勾起一个笑容:“督军也学会打趣人了啊,得啦,我走。”
这像什么事儿啊,怎么有一种自己流连在别人家闺女房里,被人家老父亲撵出去的错觉?
还不知道自己在孟极心中升级为容易老父亲的慕容清音笑着看孟极出去,转头对容易道:“若是不喜欢督军府,我带你出去住?”
“什么?”容易蓦地瞪大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督军,您……”
慕容清音叹了口气,听起来语气有些抱歉:“你师父把你的情况说了,你……”
他把人带回来,只是不忍看一个孩子被毁了,又不是让孩子来触景生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