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傻了。”他自嘲地笑了一声,撑着还有些乏力的身子下床,给自己倒了杯茶。
还好,他的习惯,无论何时,茶壶中总要有水,哪怕是凉的,也要喝的到。
慕容清音喝了口茶,听到门外又传来了说话声。
“容家,朕若是没记错,二皇子妃的舅家姓容,她应该喊你一句表弟?”慕容暐低沉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声音带着威严与嫌恶。
真的是父皇?
而且,容?
慕容清音愣住,握着茶杯,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
这次是容易小小的声音:“是。”
少年的声音有些发抖,恭谨中带着忐忑:“此事表姐并不知情,俱是草民父亲与草民的主意。”
“呵,你们打的好主意。”
慕容暐冷笑一声,声音中尽是怒气:“将朕的儿子玩弄于……股掌之间!好手段啊。”
玩弄,谁,清扬王妃的表弟……
慕容清音觉得自己的头昏昏沉沉的,又想要晕过去。
他撑着桌子,勉强站直身子。
门外是容易叩头的声音:“草民……”
“你敢说,你接近安国王,不是为了引他入彀,从而失去皇位继承权?”慕容暐尽管压低了声音,可是丝毫压不住汹涌的怒气。
慕容清音一时愣住。
勾引他?
容易?
为了让他失去皇位继承权?
慕容清音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茶杯。
原来那个少年的甜言蜜语,都是为了他的表姐能够成为皇后啊。
他自嘲地笑了笑。
虽说他自己当初也不过是把少年当挡箭牌,但是他动心了啊。
他甘愿为爱臣服,弄的自己一身狼藉,结果得到的,是这样的答案吗?
他正愣着,就听到了父皇的下一句话:“你可知道,你做的事,朕杀你十次,犹嫌不够!”
戏弄皇族,的确罪在不赦。
可是慕容清音的身体先理智一步做出了选择。
他踉跄着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父皇要杀他,不如先杀儿臣。“
慕容清音突然出现,站在门边的慕容暐和跪在地上的容易都愣住了。
慕容清音还有些头痛,扶着门框,便跪下了:”他是儿臣找来的,父皇若觉得他该死,那儿臣更该死。“
他说,因为没有力气,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 。
“清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慕容暐看着儿子那张苍白中带着憔悴的脸,和干裂的嘴角,心疼地弯腰扶他,“这小兔崽子,从头到尾都在耍你!”
慕容清音推开父亲搀扶自己的手,倔强地挺直背脊:“儿臣知道。这不算他戏弄儿臣,儿臣当初就是为了不要皇位,才要找个漂亮的少年。”
“恰好他的目的是让儿臣失去皇位,我们也算是志同道合了,这不刚好般配?”
慕容清音勾唇笑着,声音却还沙哑,带着久病的虚弱。
慕容暐被自己这不值钱的长子气到不想说话,却又忍不住骂人:“你——你堂堂储君,要什么样的男人女人没有,非得为这么个骗你的小兔崽子自降身份?”
慕容清音没有抬头,身体摇摇欲坠:“儿臣乐意,而且,儿臣不是储君。”
“你——你到底想怎样!”慕容暐气极。
“父皇若要杀他,先杀儿臣。父皇若不想儿臣死,就不要管我和容易到底做了什么!”
慕容清音抬起头,直视着父亲的目光,倔强而又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