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人心是肉长的,可是有的人,那颗心怎么就捂不热?
不,也不是捂不热。
容易丝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自己遇到危险,慕容清音能拿命去换他的命。
可是这行为到底是出于忠诚还是出于感情?
他不想去想,想多了伤感情。
慕容清音看少年失落的模样,到底也没忍心,轻叹一声,对容易解释道:“父母又催我娶妻,有些烦罢了。”
前两年,被容易缠不过,他答应容易,在容易娶王妃前,自己不会娶妻生子。
可是他比容易大了八岁,如今他都二十六了,适龄的女子早都是好几个孩子的娘了,他依旧孑然一身,也不怪父母着急。
慕容清音纵然再不着急娶亲,每次回家总要被催婚,也难免烦躁。
容易抬起头,对上了慕容清音有些无奈地凤眸,又垂下头:“对不起啊,清音哥哥,是我耽误你了。”
慕容清音又笑了笑,想和小时候一样揉揉他的头发,又觉得失礼,便将手负在背后,轻笑一声:“这有什么,王爷的婚事要紧,不能潦草,京中皇上重视,挑挑拣拣也是应该的。属下家中弟弟已然成婚,不靠我传宗接代,王爷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唉。”容易叹了口气,抬眼巴巴地望着他,“若我一辈子不娶妻,哥哥陪我过一辈子?”
慕容清音笑了:“怎么可能,皇上也不会让王爷一生不娶啊。”
皇上再怎么防备,也不至于断他血脉,王爷这是多虑了。
容易忽然觉得胸中有一团说不出的感觉梗在心口,像是塞了一团棉花,让他喘不过气。
少年强压下想要一吐为快的心思,伸手拉起慕容清音的手:“好哥哥,不想这些,不如我陪哥哥喝两杯?”
一醉解千愁,想那么多,不如借着酒精麻痹自己得了。
“王爷……”
看慕容清音又要教育自己,容易哼了一声,难得拿出了自己身为王爷的权势压他:“本王想喝酒,本王想让哥哥陪我喝酒,哥哥想抗命?”
容易从来没这么和他说过话,忽然自称本王,倒让慕容清音一愣。
不过他很快笑了,拱手行礼:“属下遵命。”
这才对啊,这才是一个王爷该有的姿态。
他这欣慰的老父亲的笑容,让容易恨得牙痒痒,恨不得把他扑倒,狠狠亲上去,让他知道,自己到底为何不娶!
可是他不敢。
皇兄说清音哥哥性子强硬,宁折不弯,逼得太紧,他恐怕会落荒而逃。
到时候天涯茫茫,他哪里找人去。
容易捂着心口用力喘了两口气:“清音哥哥,我心口疼,你帮我揉揉。”
他是真的心口疼,要被气死了。
慕容清音皱眉,眼底的担忧丝毫不作伪:“王爷不舒服?属下去传府医。”
“等府医来我大概就死了!”容易忽然发脾气,眼中泪光晶莹,说不出是生气还是撒娇,“本王命令你给我揉揉行不行啊?”
“……”
慕容清音无奈,只能将容易揽进怀中,修长的手覆上少年的心口,轻柔地帮他顺气:“王爷若是不舒服,还是要让府医来看看。”
“我没不舒服,我就是气闷。”
偎在慕容清音怀里,容易偷笑,声音却还是闷闷的:“哥哥抱我回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