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煤气开关，平时我都是关着的，你用的时候再打开，这是水阀，这是电表，这是洗衣机...”

一样样都介绍完毕，陈旭背起自己的包。“那你自己在这住吧，我走啦。”

陈旭能感觉到陈笑琳在极力维持自己的尊严，他也并不想因此拿捏她什么。现在像她这种独立女性太少了，每一步走的都不容易。

陈旭走了，陈笑琳也只是双手握在腿前默默目送了他离开。他还是那么阳光的笑笑，既没有什么不愿意，也没有趁机对自己动手动脚，背着包安安静静的走了，就像他是客人，自己才是主人一样。

下午的时候陈笑琳跑到外边去买了东西。除了日常能做的饭菜之外，还特意买了两包速冻饺子，大过年的，饺子总得吃一点的。

“喂，爸，在吃饭呢，嗯嗯，我这都挺好的。跟您说个事，今年过年我就不回家了，我们班过年也有补课的，对，那爸爸你保证身体，嗯，再见。”

听着话筒那边传来的儿童喧闹的声音，陈笑琳到底没忍住眼泪。她用手擦了一把，提起袋子就回了家属楼。

幸好这出租房里有电视，陈笑琳看着电视节目，暂时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不快。

陈旭拿着成绩单回了家，孙红梅和陈建国又是一阵眩晕。自己家儿子这是什么情况，竟然真的拿到班级第一名回来了？陈家祖坟真的冒青烟了？

于是孙红梅和陈建国商量决定，今年上坟多带鞭炮多带烧纸，谢谢老祖宗的保佑。

陈旭在一边看的一阵无语。不过反正不用自己出什么力，自己父母开心就好了。

腊月二十三小年，孙红梅在家里包了饺子蒸了肉，让陈旭好好吃了一顿。现在陈旭吃完饭就去学习，家里一点点的活孙红梅都不让他插手。这待遇和之前可真是天差地别。

腊月三十，早上贴完春联，陈建国拿上鞭炮和烧纸，叫着陈旭就出了门。

一路到了陈旭大爷家。大爷家就在村口，是去上坟的必经之路，所以每年上坟都在大爷家集合。今天一进门大爷家的哥哥陈建就对着陈旭笑道：“陈旭，听说考了第一？”

陈旭知道这是妈妈孙红梅的功劳，在后面还没回答，陈建国却先开了口：“就是偶尔考一次第一，没什么了不起。”

只是嘴角比AK还难压。

陈建也理解小叔的心情，笑嘻嘻的拿出烟散给陈建国，还递了一支给陈旭。见陈旭摆手还硬塞：“就要考大学了，这些事都得学起来了。”

难得的是陈建国竟然都没说话，陈旭也就直接接过来了。

吸烟陈旭自然是会的。那老练的姿势看的陈建一愣一愣的。悄悄问陈旭：“你是不是在学校里抽啦。”

陈旭这才反应过来，嘿嘿笑道：“偶尔，偶尔。”

于是和陈建交换了一个“你懂”的眼神。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来到。陈旭也成了大家的中心，每个人来都得问问陈旭是否真的考了第一。

等看到陈旭父子两人带着的鞭炮和纸钱，大家才都露出了善意的笑容。

回到家看到孙红梅在包饺子，突然想到了出租房里的陈笑琳。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知道过的怎么样了。

“妈，饺子多包一点吧。”

“怎么了？”

“租给我房子的那个老师，今年不回家，自己在家属楼过年呢，我寻思弄点饺子送给她，让她过年吃顿饺子。”

孙红梅一直以为这房子是人家老师免费给陈旭住的呢。尤其最近陈旭成绩直线上升，未必就没有这房子的功劳。因此大气的说：“好说，那我现在给他包个五六十个，一会放外边冻上，下午你给人家老师拿去。”

“好嘞。”

再次拒绝了陈旭帮忙，孙红梅包完一盆又开始了新的一盆。很快簸箕上就摆满了如小猪般的饺子。

下午时候饺子都冻好了，陈旭装了60个，挂在自行车把上。想了想，又把自己家的一箱啤酒给带上了。

“你拿啤酒干啥，你给带点白酒啊，大冬天的。”孙红梅看到了说道。

“没关系，我们老师不喝白酒，顶多喝点啤的。”

应付完了老妈，陈旭就骑上自行车直奔家属楼而去。

路上在商店里买了几盒烟，送给家属楼的大爷们两盒，把大爷高兴的，拿出一大包瓜子非要给陈旭。

陈旭没办法，只好带着上了楼。

敲响了门，陈笑琳在猫眼里看了看，发现竟然是陈旭，立刻高兴的开了门。

“陈旭？你怎么来啦？”穿着一双小猫拖鞋，一身卡通睡衣的陈笑琳惊喜的看着陈旭。

“来看看你啊，万一饿死个人那我不得担责任？”陈旭提着东西就进了门。

“我让我妈包的一点猪肉白菜的水饺，晚上你看晚会的时候吃，你放冰箱里吧。”

“哎呀，太麻烦阿姨了，我其实自己买了一点的。”陈笑琳接过袋子打开看了看。

“那能一样吗，大过年的不得吃点好的。”陈旭把啤酒放到墙角，把瓜子放在桌子上。

“最近忙啥呢。”陈旭问道。

“还能忙啥，闲着没事练画呗。反正外边怪冷的，我也懒得出去。”这个房子陈旭交钱开了暖气，待在屋里可太舒服了。

陈笑琳忙着给陈旭洗杯子倒茶，陈旭就拿起瓜子嗑了起来。还幸亏大爷送的瓜子，要不然还真没得吃，陈笑琳这边是啥也没准备。

陈笑琳应该是好久没见人了，今天的话格外多。两个人嗑着瓜子说着话，眼看就五点多了。

“不说了，再说天黑了。那我回去了。”陈旭看看墙上的表，拍拍身上站了起来。

陈笑琳看看外边确实不早了，但看着陈旭拿起东西走向门口，还是开口说道：“要不你晚饭在这吃得了。”

陈旭戴上手套看看厨房，“你这也没怎么做饭啊。”

“要不，煮饺子吃吧，反正过年吃饺子。”

陈旭也知道陈笑琳可能是有点孤单了，因此也就点点头：“那行吧，我打个电话，告诉家里一声。”

打电话告诉孙红梅，老师留自己晚上一起吃饭。孙红梅自无不可，只是让他别太晚回家。

陈笑琳将锅子里添满热水烧着，却从一边打开了一个纸袋：“昨天出去买的烤鸡，正好就着饺子吃。”

“那可太好了。”陈旭呵呵笑着，跑厨房扒蒜捣蒜泥吃。

陈笑琳拿着锅铲站在锅边，看着蹲在地上扒蒜的陈旭，觉得一下就有家的感觉了，转过身去，鼻子不由得酸了。

很快煮了饺子出锅。陈旭说了自己半夜还要回去吃一顿，于是只要了十个饺子。陈笑琳自己要了十五个。

陈旭打开了带来的啤酒，递给陈笑琳一个：“喝吗？”

陈笑琳也不扭捏：“大过年的。喝一点吧。”

孙红梅包的几乎是全肉的，只放了很少一点白菜。陈笑琳边吃边夸好吃。烤鸡也很肥腻，两人边吃边喝，一会一人就喝了三个易拉罐。

“还能喝吗？”陈旭看着脸色红红的陈笑琳。

陈笑琳摇摇头：“不喝了，再喝就醉了。”

于是陈旭自己打开一个喝着，今天的烤鸡实在是太油腻了。

饺子都已吃完，烤鸡也只剩了点残渣。陈旭本没想吃这么多，结果一顿吃还真的是吃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