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宁眯了眯眼,自己收拾的妥当,她干什么像那天大金乌看见自己满身狼狈的模样?
瑶姬笑意不减,眼中带了惊奇,“没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和大金乌相熟,还说他……促狭!”
那还不促狭,这真是亲姑姑,说一声都要护着?
还是太久没见了,连侄子什么性子都忘了!
卫宁睨她一眼,“我们相约为友,当然相熟了。可见这是乐不思归了,都不记得侄子了。大金乌虽然寡言,可也说过你曾经照顾过他呢!”
瑶姬暗叹了口气,偏头看着远处,“那可是太久太久之前了,没想到他还记得。那孩子担着重任,为人寡言冷肃。这些年,我们各忙各的,都生疏了。”
卫宁想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眼下两人身犯尴尬,让大金乌知道了瑶姬的事也是为难他。到底是包庇姑姑还是尽忠职守,这可太难抉择了。
大金乌对玉帝王母的敬畏,卫宁心中有数。所以,他们姑侄还是等杨家的事告一段落了再相见吧。
看来以后杨家的孩子来的时候要注意不能和大金乌见面了!卫宁暗暗打算。
“没想到你们居然为友,那可是好事。那孩子这些年一个人也苦,你这样平和温柔,也多关心影响他。”瑶姬面上带了郑重。
苦?那以后要多关心关心阿金了,卫宁没有追根究底,只笑着点头应了。
两人相视一笑,坐着喝茶聊天。
半晌,她捧着杯子,面上带着笑,看向远处的桃林深处,缓缓开口,“我活了很久很久,却感觉似乎只有这十几年是真正有生命的。在这十几年里,我才发现我是会笑、会哭、有想追求的、有想留住的、有拼了命也要坚持的……”
她的语音缓慢而深沉,应该是有感而发。
卫宁感觉的到,这是她的心声。
只是,对于瑶姬说的她真的不懂,没有什么感触,自然无可置喙。
但是,她心里也升起淡淡的羡慕和向往,能让人感觉自己是有生命的,这是怎样的经历,怎样的……感情。
瑶姬似乎陷入了回忆,卫宁也有所感触,一时间两人都默然不语,耳边只有时而的鸟鸣和微微的风声。
半晌,小杨禅打破了沉默,她笑着说道:“母亲,我们出来很久了,什么时候回家啊?”
听到她银铃般的声音,卫宁回过神。
可爱的小姑娘正笑吟吟的拉着她母亲的长袖,慢慢摇着,头上竖起的两个小辫随着她的小脑袋左右晃着,卫宁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瑶姬被她女儿摇的连忙告饶,“好了好了,三儿乖,别摇了,我们这就回去了。”
“卫宁,我们先告辞了。”瑶姬开口道别。
又低头对小杨婵温柔道:“三儿乖,和姐姐道别。”
小杨禅乖巧的笑着向卫宁道别:“姐姐,我们要回去了,谢谢姐姐的花蜜,很好喝。姐姐下次来我家做客,我为姐姐泡茶喝。”
卫宁笑着点点头,忍不住伸手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不用客气,你喜欢喝,姐姐还有,再给你拿一瓶,回去慢慢喝。”
小丫头眼睛一亮:“真的吗,谢谢姐姐,我可以给大哥和二哥尝尝,好好喝的。”
卫宁笑意不减,瑶姬则摇头笑着伸出手指点点小杨禅的额头:“你呀,可真是个馋嘴的丫头。”
小丫头吐吐舌头,看的大人都笑了。
卫宁起身回茅屋去取花蜜,想到小杨婵提到她的两个哥哥,还都是小孩子。
还是大金乌的表弟表妹,于是她取了三瓶放在一个盒子中,拿了出去。
将盒子递给瑶姬,她笑着接过盒子,眼眸一闪,向卫宁道:“这对他们来说,太贵重了,谢谢!”
卫宁知道她说的是这天庭的花蜜对凡人很有益处,只是给小孩子的一点点见面礼而已。
而且她也清楚如果瑶姬愿意,她的相公和孩子可以得到更好的东西,这实在算不得什么。
卫宁笑着摇摇头,戏谑道:“这也只是我的一点点回礼而已,你又何必这样客气,那岂不是让一日之内收到你的两份心意的我无地自容!”
瑶姬似乎没想到她会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被噎住了,无奈的笑着摇摇头。
“好了,不多说了,我们要走了。”瑶姬边说边站起身,牵了滑下石凳的小杨禅。
见卫宁也起身相送,她笑着点点头,“留步吧!”
卫宁点点头,目送她们母女缓步走远。
一丈开外,瑶姬停下脚步转过头,看着她郑重道:“我也明白,我们之间关系复杂,不宜相交。瑶姬是武人性格,心思直爽,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今天只是为道谢而来,没有什么别的心思。我也看得出卫宁你是洒脱之人,否则上次不会轻易放过我。如今还与我相谈甚欢,对孩子也这么顾惜,我真的认为这是一种缘分。我真心高兴可以与你相识相交,也相信卫宁对我和我们一家是毫无偏见忌讳的。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一切随心吧!”
话音一落,她向她温婉一笑,点头致意,然后转身向外走去。
她身侧的小杨禅还转过头向卫宁挥手作别,母女俩渐行渐远,留下她立在原地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