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我丈夫,还我孩子……”瑶姬凄绝的嘶吼声断断续续传出瑶池,那么绝望,那么凄厉。
听着瑶姬的悲嚎,卫宁心头发紧。自责、痛惜、酸涩一齐涌上心头。
枉她自以为了得,事到临头却谁都救不了,什么也做不了……
杨家家破人亡,瑶姬此刻应该已经是哀莫大于心死了。
而她这个心怀大志得天神,最终也只能无力的闭上眼睛,心中一声长叹而已。
“立刻将其贬下凡去,贬下凡去!”随着玉帝的怒吼,纷乱的脚步声向外而来。
入目所见的是仍不断悲呼的瑶姬被大金乌他们架出瑶池,径直向外而去。
眼见着他们鱼贯从眼前几步走过,卫宁也只是看了一眼悲痛欲绝状似癫狂的瑶姬。
眼前此地,其余的任何人都已经引不起她丝毫的好奇或在意了。
错身而过时,迅速的扫了瑶池外的卫宁和七公主一眼,早有准备的大金乌仍是心中一痛,酸楚难当。
与七儿含泪怨恨的目光相比,卫宁眼中无喜无悲、空洞异常,根本没有看过他。
他已经让她连憎恨甚至是厌恶都不能了吗,从此以后只会将自己从她的心里彻底摒弃,半点不剩了,是吗?
尽管当初早已料到会有什么后果,但事到临头,大金乌仍是难以接受。
他心中未尝没有存了一丝侥幸,哪怕她打他、骂他,这样至少证明她还是在意他的——对不相干的人,卫宁不会浪费时间搭理理,更不用说打骂了,只会淡然相对——那他还能寻机向她道歉、解释,化去心结、重归于好也不是没有可能……
可是此刻,大金乌的心彻底沉了下去,不可能了,她已经将自己拒于心门之外了。
大金乌多年历练,城府极好,尽管心中已是百转千回、愁肠百结,但面上丝毫不显,依然是八方不动的黑口黑面。
但若是有心人,一定可以看出他眼中闪现的那一抹复杂与痛楚!
大金乌暗暗的吐了口气,勉强压下心中的痛苦郁结,强打起精神带着众天将押着瑶姬向不远处的云际疾步走去。
神仙身负法力,纵然在半空中行走站立也绝不会有事。
可瑶姬如今已被封住一身法力,不能驾云。出了这殿前广场,只要架着她的天将松开手,她就会立刻掉落云端,生死难料。
大金乌等正是要如此这般执行玉帝的命令,将她贬下凡间。
不长的距离,瑶姬仍在声嘶力竭的喝骂玉帝。
恰逢嫦娥从附近路过,被瑶姬的声音所引,落在了他们一行人面前。
眼见瑶姬狼狈不堪的被众多天将压着,不复往日的优雅尊贵。形状疯癫,口中不停喝骂玉帝。
嫦娥吃了一惊:“长公主?”
她正想上前,却被面无表情的大金乌拦住。还没来得及开口问清缘由,眨眼之间,便见大金乌狠狠一掌将瑶姬打的向凡间坠去。
瑶姬很明显法力已失,快速的下坠。
嫦娥大惊失色,“长公主!”急切之下,顾不得其他,飞身向急速下坠的瑶姬追去。
瑶池内,玉帝怒气不减,耳边仍传来瑶姬的喝骂。
瞥见桌案上的仙桃,随手拿起一个,恶狠狠地施咒道:“化作桃山,将瑶姬压在桃山之下,如不认错,就永远不要放她出来!”
施完咒,就使力将仙桃扔了出去。
那仙桃即刻以雷霆万钧之势追着瑶姬飞去,在半空中化作一座大大的山体,重重落下。
天蓬眼见危险,大吼一声,“仙子。”
急速飞身而下朝嫦娥追去,终于在桃山压下之前将嫦娥拽出了危险之地。
站在半空,眼看着昔日威名赫赫的天界第一女战神被天条化作的锁链牢牢锁住,被桃山压顶,困于方寸之地。
她不断挣扎,不断哀嚎:还我丈夫,还我孩子……
二人不禁心头发酸,相顾无言,惟余悲凉!
瑶池内,气怒未平的玉帝听了天将禀告,怒不可遏,“大胆嫦娥,立刻将嫦娥带上来问罪。”
憨直的卷帘天将即刻求情道:“陛下,嫦娥并不知情,无端看到长公主被压下去,才会有由此反应的!”
玉帝气的直喘气,他不想和脑袋不会转弯的卷帘天将多说,免得被气死。
更何况眼前他说的也有道理,玉帝只能自己生闷气。
大金乌一众入内复命,玉帝看都没看他们。
嫦娥听了天蓬元帅的劝,半路就飞走了,暂时远离了是非之地。
半晌,玉帝想到还有卫宁和七儿在殿外待罪,于是忍了怒决定暂且放过嫦娥。
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浊气,玉帝道:“把卫宁仙子和七儿带上堂来。”
肃立一旁的值日星君即刻应命:“遵旨。”
疾步向殿外通传:“陛下有旨,传卫宁仙子、七公主上殿。”
大金乌听得心头一跳,但却无力改变,只得强自镇定,静观其变。
殿外值守的天将即刻领命,上前解开了卫宁和七儿的定身法,押了她们向瑶池内走去。
卫宁和七儿并不反抗,随着他们步入殿内。
此时此刻,卫宁业已恢复清明。
杨家之事已经尘埃落定,多说无益。可是,她还是想问玉帝一件事情,她要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来错了,这里究竟还值不值得她再留下!
停在玉阶下,四个天将松开了两女,施礼退下。
面对犹有怒气的玉帝,卫宁和七儿没有丝毫胆怯得意思,两女都静静地直面玉帝,静候他的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