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年抬手碰了碰有些僵直的嘴巴。
他的嘴唇有些肿,一圈儿被撑的泛红。
他沙哑着嗓子委屈的开口:“不然,小鹿以为刚才抓到的是谁?”
“小鹿竟然把我当成了小偷。”
他轻声说完最后一句,眸子就垂了下去。
路时安捏紧了手上的东西,解释道:“刚才你没出声,还往我这儿扑,吓着我不放手。”
“我这不是为了自卫吗?”
他觉得自己防备小偷没毛病啊。
可是,又看到司槿年的样子,心里无端端的觉得愧疚。
司槿年抬起眸子,看了一眼路时安,声音抖着说:“那是我错了,对不起小鹿。”
“我不该一声不吭的。”
“我还以为你能认出我。”
“结果小鹿在我刚进门,就要打我。”
他的语气越说越低迷。
“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啊!”
路时安感觉好像是自己不对一样,不由得抬起手挠了挠头。
他突然意识到司槿年能够拿到别墅的钥匙,肯定是也住在这个别墅。
能跟他合住的人,除了陆槿月她哥就没别人了。
路时安想起刚才陆槿月离开前有些闪躲的眼神,就想起了什么似的。
他连忙走到司槿年的身边,弯下腰轻声询问:“司槿年,陆槿月是你妹妹?你是她哥?”
虽然不知道路时安为什么一个问题要问两遍。
司槿年还是轻声“嗯”了一下。
路时安登时瞪大了眼睛:“可你们不是同一个姓啊?”
他仿佛说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司槿年用一种极其疑惑的眼神看向路时安:“我们两个一个跟父亲姓,一个跟母亲姓。”
“……”
路时安张了张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他觉得自己真是蠢到极致。
怪不得那一天在会所里,司槿年会那么生气,甚至主动将昏迷的陆槿月给抱出去。
原来是因为陆槿月是他亲妹子啊……
那之前陆槿月在他面前吐槽他那个冷血无情,有间歇性神经病的哥……
就是他的国民好室友、计算机的系草、见到谁都笑的温文尔雅的司槿年?
靠!
世界就是个巨大的圆。
认识的人总是能够联系在一起。
路时安一想到刚才闹出来的那一出乌龙,就感觉有点对不住司槿年。
没认出来他就算了。
还把人当做小偷给捆绑起来。
路时安低头瞄了一眼手上拿着的黑色布条,脸蹭的一下就烧了起来。
他就说怎么付堵住司槿年嘴的时候,这块儿布条这么合适呢!
这他爹的是他内裤!
怪不得刚才去厕所穿衣服的时候,怎么都找不到自己的裤衩子,原来被他塞到了司槿年嘴里……
要是让司槿年知道了,自己不得完蛋了?
路时安把手上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心虚的抬手摸了一下鼻子。
“既然一切都是误会,你快去洗漱一下,咱们休息吧。”
既然不是小偷,陆槿月就没有必要再换一个别墅了。
这都已经折腾快凌晨了。
路时安也有些累了乏了。
司槿年抬起头,看着路时安一脸疲惫的样子,慢悠悠的从床上爬了起来。
因为他穿的外套在进来的时候已经脱掉放在了衣架上,只穿了黑色体恤衫的上半身,健硕的胳膊露了出来。
映入路时安眼帘的就是司槿年被他用力捆绑过得手腕。
手腕处青筋绷起,前面一圈一圈的缠绕着红痕。
细腻白皙的肌肤上面带着东西捆绑住留下的印子,怎么看怎么有一股子令人想要施虐的欲望。
司槿年的头发因为刚才在床上摩擦挣扎,此时变得有些凌乱,额角处还渗出了些许汗水。
路时安看了几眼就有些不好意思盯着他。
心虚是一方面。
看到司槿年这娇弱的模样,心里莫名的升起了一股子热气。
他想看看司槿年要是被他弄哭了,那会是什么样子的。
可是,这种想法好变态啊!
路时安没有拿东西的手指扣了扣裤缝线,将眼底的神色收敛起来。
司槿年从床上爬了下来,似是有些站不稳的晃了一下身体。
路时安连忙伸出双手给他扶着。
手上的黑色布条掉在地上。
司槿年低头问了一句:“这是什么?”
他弯腰要伸手去捡。
路时安连忙抢了过来,司槿年只抓住一点布料,顺着指缝就被扯了回去。
他在歪了一下头,询问路时安:“小鹿,那是什么?”
路时安尴尬一笑,说道:“没什么。”
司槿年问:“我知道了,那是刚才你用来堵我嘴的东西吧?”
路时安咻的一下就闭上了嘴巴。
多说错多,不如不说。
司槿年朝着路时安走了几步,他低下头。
宽大的身形在灯光的照射下,投放的影子将路时安完全的拢住。
司槿年瞥了一眼路时安背在身后的黑色布条,他温柔的说:“小鹿,给我看看你是用什么堵住我嘴的。”
路时安:“……”
嘻嘻……达咩……
你会杀了我的。
司槿年主动伸出了手。
路时安往后退了一步,深呼吸一口气,面色涨红,他有些心虚:“随手拿的一块儿布料,没什么好看的。我下次不会再捂你嘴了,我保证。”
“我下次一定会认出你来的。”
“你别把这次放在心上。”
路时安尽可能的转移话题。
然而,司槿年压根不吃他这一套。
他依旧伸出手:“好啊,小鹿说话算数。”
“不过,我感觉那块儿布还挺光滑的,塞嘴里也不难受,我看看是什么。怎么那么刚好就能塞住。”
司槿年每说一句话,路时安脸上就红一寸。
路时安往后退了好几步:“没啥好看的,你信我。”
“哦,是吗?”
司槿年眯着眸子盯着路时安:“没什么好看的,为什么小鹿不愿意给我看?”
“是不是藏了什么不想让我知道的小秘密?”
“这都塞进我嘴里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小鹿,别后退了,在后退,头就要磕到墙上去了。”
司槿年见路时安不停的后退,压根没注意到身后距离墙越来越近。
他伸出一只手抵在路时安的后脑勺处,路时安退后直接撞到了他的手心。
他们两个的距离突然就拉的很近。
司槿年不由得低下了头,路时安恰巧抬眸。
呼吸意外交错。
司槿年说:“看,我都说了你快撞到了墙吧,你不听。”
路时安感觉周身的空气好像被抽空了,他呼吸的好艰难。
耳朵还散发着热意。
他下意识的舔了一下唇角:“嗯,我知道了。”
司槿年往下又低了低头。
路时安侧过了脸,滚烫的呼吸打在他的锁骨处。
突然,手心一空。
他捏在手里的布条突然就被人拽走了。
靠!
这该死的给子!
竟然敢给我使用美男计!
路时安猛然推了一把司槿年的胸膛,司槿年往后稳住了几步。
司槿年低着头,看着手里光滑细腻的布条。
食指挑着黑色内裤的裤边,然后弯腰看向路时安:“小鹿,你就是用这个东西堵住我的嘴吗?”
路时安本来就心虚的不行,此时被受害者发问,他只能眼神飘忽,闪烁其词:“我这不是……随手拿的嘛……”
“司槿年,我真知道错了。”
“你就原谅我吧。”
“要不然你把你内裤也塞……”
路时安情急之下就要脱口而出,瞬间他就停了下来。
不行,太变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故意想要含着司槿年内裤的。
司槿年问:“塞……什么?”
路时安赶紧改口:“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你怎么打我都不还手。”
路时安脑海里又闪过之前司槿年打他屁股的那次……
自己一个没注意,一巴掌就拍到了司槿年的屁股上。
那手感……绝了!
呸,死脑子,这个时候你想这个干嘛?
我就问你,你在干嘛?
司槿年轻笑了一下:“打你?”
我可舍不得。
路时安点了点头:“是啊是啊,我刚才把你绑了,还把……咳咳,塞你嘴里,你打我一顿也是应该的。”
“嗯,你说的有道理。”
司槿年想要逗逗路时安,
“啊?”
路时安有些诧异。
真打啊?
“怎么了嘛?”
司槿年挑眉,看着路时安突然瞪大的双眼。
心想着,怕疼还要讨打,真是欠收拾。
“那好吧,你想打我哪儿?我准备好……”
路时安一脸生无可恋。
该挨的打总是逃不掉的。
与其被迫接受,还不如主动享受。
就当松松皮不过……
“你这是做什么?”
司槿年看着路时安一脸不情愿的趴在椅子上。
“让你打啊……”
路时安赶紧补充道:“别给我打残废了,就行。上课我怕坐椅子屁股疼。”
司槿年伸出手拽着他的胳膊给他拎了起来:“今天不打,以后有的是机会,你先欠着。”
“……”
路时安的眼睛亮了一瞬,又瞬间熄灭。
等待挨打的滋味儿最不好受了。
害……
自作孽不可活啊~
我干嘛要把内裤塞到他嘴里呢?
想不明白,想不通,不想了。
此时的司槿年想的跟路时安的可不太一样。
他的“打”可是另一种。
妖精打架的“打”。
他们两个以后有的是机会。
司槿年不动声色的将路时安的内裤揣进了裤兜子里。
然后,他伸手摸了摸路时安的头。
“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等会儿我也来休息。”
路时安总感觉被司槿年摸他的头,像是在摸狗头一样。
他打了个哈欠,说了一句:“我确实困了。”
“那我先睡了。”
“你收拾好也早点儿睡。”
司槿年点点头,就直接进了浴室。
路时安低着头在地上找了半天,又掀开被子看了看……
“嘶,怎么没有呢?”
他刚才把内裤扔哪儿去了?
行吧,没找到,只能换一条新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