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琬突然意识到查监控这个举动,足以放大鹤宥深的疑心。
怀疑她当时是不是发现进入房间的不是他本人了。
心跳得更厉害,抓紧解释:“没有,酒店那晚的监控说是新人操作不当,被覆盖了。”
“表哥是酒店的老板,听我说了缘由后,就聊了几句,但我不知道竟然还是一家人。”
她不敢说出后面的实情。
鹤宥深审视意味极浓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未见慌乱,才稍微放下心来。
三人间的各怀鬼胎被粉饰太平,其他人更不会察觉其中的玄妙。
然而,有人还没玩够。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厉渊,转了转尾指的戒指,“怪我的酒店管理失当,又错过了二位的订婚宴。”
他优雅地举起旁边一杯红酒。
“不如,我就敬两位新人一杯。”
鹤宥深对厉渊这般肆意的态度,深恶痛绝。
才刚进鹤家门,就想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兄长的样子,算什么东西?!
心中怒火攀升,一把扣住唐琬准备去拿酒杯的手。
毫无察觉她的手背异常冰凉。
厉渊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鹤宥深的手,懒懒道:“兄长敬酒,表弟妹不表示一下吗?”
故意只提到她。
唐琬夹在两人之间,感受到空气中暗流涌动的压抑,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
恰逢其时,鹤老爷缓缓开腔了,“宥深,你要让你表哥的手一直这么端着吗?”
见鹤宥深不为所动,鹤天宸带涩的眉眼一敛,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叮当乱抖。
“我鹤家的规矩呢?!”
全家人不约而同地放下手里的筷子,屏息凝神。
谁都知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是老爷子最看重的家训之一。
鹤宥深要再倔下去,打的可就是老爷子的脸。
他怎么敢?
鹤宥深的脸色跟沉铁一样,万分不情愿地拿起手边的红酒杯,对空气草草举了一下,一饮而尽。
酒杯“啪”一声,回落到桌上。
唐琬只有跟着,刚把酒杯举起来。
“你很怕我?”语气戏谑。
她脑中轰然炸开了花!
和那晚在酒店沙发上,他餍足后退出去时问她的话,一字不差。
那场景和对面男人的形象交叠在一起,唐琬呼吸急促,血液在周身不受控制地沸腾起来。
厉渊是懂得怎么火上浇油的,“我长得是有多可怕,让表弟妹都一直不敢抬眼看我?”
唐琬指骨泛白,几乎要将细长的杯脚捏断。
但此刻她想到了苏潇和。
脑海中回荡起他在监狱里绝望的大喊:“姐,我是冤枉的!“
她是他唯一的希望,绝不能因为一个男人就毁掉她所有的计划!
唐琬的气场瞬间凝聚成了一座冰峰,冷然又坚定。
坦然地看向那张邪肆到犯浑的脸,眸底已找到不一丝惧意。
沉着道:“表哥说笑了,平日里我也没有盯着别人看的习惯。”
“更何况今日我第一次进老宅,又是孙媳妇,本就该行事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