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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唐琬都准备睡下了,突然接到伍文斌电话。
好在鹤宥深还没有回来,她跟沈姨借口说约朋友吃宵夜,出了门。
这是一片废弃工业区,周围都是老旧厂房和荒废的仓库,鲜有人经过。
入口隐蔽在一个不起眼的废品回收站后方。
铁门没有任何标志,周围杂草丛生。
如果不是得到伍文斌详细的路径描述,唐琬是断不可能知道这底下居然能藏着一个地下赌场。
一靠近门口,原本四下无人的地方,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两个穿花衬衣的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样子,拦住了她去路。
唐琬把头上的棒球帽往下拉了拉,对了接头暗号。
又给他们看了眼她挎包里的东西。
对方才放她进去。
一进门,封闭空间中一股混杂的味道扑面而来。
她戴着口罩都能闻到浓重的烟味,刺鼻的汗臭和廉价香水味。
焦黄灯光下,每张赌桌都人声鼎沸,筹码叮当作响。
人类的悲欢在小小一张赌桌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唐琬拉住一个送酒的服务员,询问他们老板的办公室位置。
咚咚敲响门,听到里面应允后,推门而入。
伍文斌一看到她出现就激动地问,“钱带来了吗?”
说着就想从地上站起来,被旁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光头男按住肩膀,又让他跪了回去。
“钱带来了?”
这句,是坐在大班台后面的男人问的。
唐琬看过去,男人八字胡,身材瘦小,坐在宽大的皮靠椅上,像小孩坐进了爸爸的办公室一样滑稽。
但身边却有个一身红裙,九头身的妖娆美女相伴。
女人手里捧着葡萄,谄媚地一颗颗送进八字胡嘴里。
唐琬把挎包放桌上,对他说:“老板,这里是五万的现金。”
八字胡冷笑,“五万才只是利息的钱,本金呢?”
伍文斌也生气地朝唐琬嚷嚷,“我不是跟你说了一共二十万吗?你他妈才拿这么点钱来,想害死我呀!”
唐琬瞪了伍文斌一眼,要不是受他威胁,这些黑道上的人就是扒他的皮,抽他的筋,她也不会踏进这种场合半步,更不可能来救他。
“现金我现在只能拿出这么多。”
她自己所有的私房钱,都被伍文斌这下榨得干干净净。
“但是,你可以把这个拿去。”说话间,唐琬取下了脖子上的一条红宝石吊坠项链。
这是唐时安给她带进鹤家的嫁妆之一,唐惜姚的二手货。
平时她从来不戴。
八字胡撇了一眼,不屑道:“我怎么知道这玩意儿的真假和价值。”
唐琬来时专门在网上查过,“这可是宝格瑞的珠宝,市价二十万,你相当于还多收了五万。”
“我更喜欢钱,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要不你就去把它当了,等你什么时候拿着十五万现金来找我,我什么时候放人。”
说完,八字胡朝挟持伍文斌的光头一招手,让人把他带下去。
伍文斌甩开光头的钳制,大声叫嚣,“苏棠!你今儿要不把我弄出去,我他妈和你没完!”
“你没钱装什么大款来赌博?”唐琬怒吼回去。
她最近好不容易摆脱厉渊,正在想办法筹钱摆脱伍文斌,人还没清净两天,他就给她惹个大麻烦出来。
伍文斌露出阴恻恻地眼神,“别忘了你欠我的!我日子不好过,你也别想痛快。”
“今儿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我必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