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王来了!”
守在门口的丫鬟婆子纷纷让开一条路。
谢宴辞身穿大红色直坠婚服,腰间金色蛛丝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身姿如玉,整个人俊美无双,却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邪性。
后面跟着的银麟卫身高马大,气势汹汹。
与谢宴辞同来的还有与他交好的年轻公子,皆是意气风发相貌出众的少年郎。
许多赴宴的姑娘都羞红了脸,眼中露出艳羡之色。
刚刚还高声说着要娶姜稚为妻的粱姓公子,紧紧的闭上了嘴,几乎要佝偻着身子钻到桌底去。
姜稚自听到了谢宴辞来了姜府,心跳就漏了一拍。好在有团扇遮掩,挡住了她红透的脸。
谢宴辞目光炯炯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他虽是见惯了姜稚的美貌,可没想到几日没见又变得妩媚饱满了不少。就像一个熟透了的果子,等着人去采撷。
谢宴辞喉头滚动了两下,恨不能马上就把人锁在房里。
“殿下,您怎么来了?”姜父大吃一惊,整个盛京城还没有纳妾亲自登门的惯例。
“本王再不来,人还不知道要被你们欺负成什么样。”谢宴辞哼了一声,去牵姜稚的手,却被她在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轻响,站在一旁的霍倾咧了嘴。
这姑娘的气性果真大,众目睽睽之下拒了谢宴辞。
那疯狗怕是一会要让她没脸。
霍倾本做好了劝阻的准备。却见被打之人笑得越发灿烂,一副被那一巴掌打爽的模样。
霍倾:……
不让牵,谢宴辞又厚着脸皮凑上去说话:“乖乖,可是怪夫君来晚了?一会没人的时候任你处置可好……”
几句话,羞的姜稚抬不起头,团扇都差点拿不稳掉到地上。
最后忍不无可忍,用拳头锤了谢宴辞一下。
陆喻州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藏在袖中的手捏的咯吱作响。
他本来还一直自我安慰,姜稚身份卑微,是被谢宴辞所迫。可现在观他二人,分明是两情相悦的模样。
甚至上一世姜稚嫁他时,都没有如此羞怯娇柔过。
再一想到洞房花烛夜,谢宴辞会对姜稚做什么。陆喻州就觉得一颗心像是被生生撕裂,疼的要命。
他想冲上去,带着姜稚走。可那些跟在谢宴辞身边的银麟卫和勋贵之子,都在提醒他,他们二人之间的差别。
陆喻州深深吐出口气。
他要一步一步爬上首辅之位,让姜稚为今日之事感到后悔。
眼看着吉时就要过去,碍于谢宴辞在场,喜娘子不敢催促。
好在没有耽搁太久,谢宴辞就别了众人带着姜稚上了花轿。
两顶红色的喜轿左右并行,但因为王府的人先出发,前头便领先了一段。
宴王府的队伍喜气洋洋,后头跟着一行仪仗队,铆足了劲的舞动着手里的乐器,敲锣打鼓震天响。
还有丫鬟胳膊挎着竹篮,里面装着一枚枚铜钱,走上几步就抓一把向围观的百姓抛洒。
引来一阵阵喧哗与骚动。
相比于王府的手笔,陆府就逊色许多。
一开始还吹吹打打,后面见声音都被王府这边盖了过去,索性都停了下来,省点力气。
一直走到西街岔道,两边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几乎将路堵的寸步难行。
听着嘈杂的吵闹声,谢宴辞额头青筋暴起,最后还是压着脾气,唤来银麟卫让他们在前面开道。
怕晃着人,轿夫便放下了轿子。
正心情烦躁,宫里的玉公公突然策马而来,说嘉贵妃病重……
谢宴辞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看着他的眼神快要吃人。
玉公公欲哭无泪冲谢宴辞磕头:“殿下去看看吧,看一眼就走耽搁不了太久。娘娘的性子你也知道,若是不管不顾的闹起来受苦的还是您不是。”
“这次殿下顺着她了,下回殿下带姜姑娘进宫娘娘也就知道姜姑娘的好了。”
谢宴辞扯着缰绳冷笑:“狗奴才,爷可不吃这一套,滚!”
“啊哟,老奴的殿下诶……”玉公公佯装抹泪,却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在谢宴辞面上晃了晃:“这玉佩一共两块,一块给了王妃,这一块娘娘让老奴交给姜姑娘。”
“娘娘说了,姜姑娘貌美无双,若是为妾总归是有点委屈的。现在把玉佩赏给姜姑娘,日后可以用这个向娘娘讨个恩赏。”
“看在娘娘如此的份上,殿下可否进宫见娘娘一面?”
谢宴辞的目光落在了玉佩上面。
他的心思从来都不避人,嘉贵妃能猜中也在情理之中。
相比于自己,若是以后向晋安帝求个恩典让姜稚成为侧妃。嘉贵妃确实比他更适合开口。
毕竟晋安帝厌恶极了他。
谢宴辞接过玉佩看了一会,翻身下马。
大踏步的走向喜轿,一把掀开了轿帘,径直钻了进去。
姜稚正紧张的揪着衣角,一个不妨,身子便被他挤得一歪。
刚想开口,红盖头被掀开一个角,接着他重重的吻了下来。
这个吻炽热而霸道,姜稚先是一怔,随后缓缓闭上双眼。
结束以后,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
谢宴辞用手擦了擦姜稚的眼尾,将玉佩塞到了她的手里:“拿好,这可是一个好东西。”
“母妃身体抱恙,我需要进宫一趟,估摸着一个时辰后回府。你在府中乖乖等我回来。”
姜稚握着玉佩点头,又轻轻“嗯”了一声。
谢宴辞唇角一勾,捏了捏她的手指才出了轿子。
没给玉公公一个好脸,向银麟卫交代一番,好生护着轿子里的人。
便拍马朝着皇宫飞奔而去。
他走的急,也就没发现玉公公朝着银麟卫的一个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谢宴辞走后,又等了一刻钟轿子才又被抬了起来。
因为百姓众多,仍旧走的很慢。走走停停,轿子轻晃让人昏昏欲睡。
不知何时姜稚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绣着并蒂莲的喜帐。
小儿手臂粗的红烛火光跳跃,身下的锦被厚实而绵软。
婚房里很是安静,只有她一人。
能隐隐约约听见从前院传来的笑闹声。
“春桃?”姜稚坐了起来,揉了揉有些钝痛的额头。
或许是听到她的声音,一个婆子推门而入。
她穿着一身姜黄褙子,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身形消瘦,颧骨微高,整张脸显得有些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