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老大夫淡淡道:“药量依旧,过两日我派人来取。”
回了陆府,陆喻州并没有先去看姜元宁,而是回了书房。
桌上的八策论已经看了大半,今日他却没有心思看下去。
眼前一直晃动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陆喻州沉吟片刻,唤了人进来,让他去王府蹲守,看看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姜稚拿的药是沈姨娘所用,按照常理沈姨娘呆在姜府自然该姜府的人照看,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出阁的女儿去操心。
而且依着谢宴辞对她的宠爱,也不该让她一人来医馆,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很不对劲。
陆喻州的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像是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闪过狂喜之色。
他怎么就忘了,谢宴辞几日前就已经离了京。
而且上一世姜元宁曾同他提起过,宴王府后宅的几个女人可不是省油的灯,若是她们趁着宴王不在对姜稚做了些什么……
想到这些,陆喻州的心跳得厉害。
他下意识的站了起来,扶着墙向外面走了两步,脚刚踏出门槛又慢慢冷静下来。
现在一切都只是猜测,不能操之过急。
若真如自己想的那样……
陆喻州捏紧了拳头,眼中闪过决绝之色。
那这回姜稚再逃不脱他的手掌心。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陆喻州敛了神色,几息以后四喜红肿着脸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低着头,像是怕的厉害,颤着声道:“公子,夫人她不愿喝药。”
“知道了。”
陆喻州脸上没什么表情,每每喝药姜元宁都会闹上这么一回,他也已经习惯。
本不想理,可看了两眼桌上的八策论,还是让四喜扶着朝姜元宁住的院子走去。
陆喻州去的时候,姜元宁早已经哭哑了声音。
地上泼了黑色的药汁,空气中弥漫着厚重的药气。
察觉到陆喻州进了房,姜元宁整个身子一僵,面色狰狞了一瞬又狠狠别开脸。
四喜扶着陆喻州坐下,又蹲下身子去捡地上的碎瓷。却不妨被姜远宁一个耳光狠狠打在了脸上。
她咬牙切齿,眼中满是恨意:“贱人,是不是连你也看我的笑话?!”
四喜却像是被打的麻木了一般,直直的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眼看着她又要发疯,陆喻州忍着满心厌恶开了口:“为何不肯喝药。”
“我没病为何要喝药。”
“昨日良玉来了陆府。”陆喻州抬头看她,脸上的漠然让人心惊:“难道你想生下孽种?”
想到昨夜所受的屈辱,姜远宁死死咬着嘴唇,直到舌尖尝到了血腥气才开口,带着哀求之意:“陆喻州,我不想……能不能是最后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