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故意羞辱我不成——
这句话被姜元宁压在舌尖,下意识隐了下来。像是只要问出去,就会将她推到万劫不复的境地。
委身于他人也好,被陆母磋磨也好。她绝不会承认,自己落到了与姜稚一样的田地。
毕竟与姜稚不同。
陆喻州心里还是有她的。
陆喻州听了这话,脸上出现几分愣怔。随即掀了眼皮露出薄凉的笑意:“那些读过的书啊——”
他故意拉长了调子。孩童一般,带着戏耍的恶劣。在姜元宁期盼的眼神中一字一句说道:“全、忘、了。”
全忘了?
姜元宁愣住了。
陆喻州却是不耐烦的推了她一把,将手里的银票交到小厮手上:“去!将这些银子折成东西交给知春馆的寒门学子,送笔墨也好、纸砚也罢,总之不可叫人觉得羞辱。”
小厮连连点头去办。
如此一来,陆喻州的名字在这些学子身边口口相传。
一来二去陆喻州在京都和朝中都有了些声誉,还没等参加殿试,就已经在礼部混了个耳熟。
他的一举一动,自然也逃不过谢宴辞的眼睛。
床榻之上与姜稚相拥而眠,便将这事当做笑话一般说给她听。
姜稚却若有所思。
她刚沐浴过,散着头发窝在他的怀里,说不出的乖顺。
谢宴辞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抚着她的后背,慢条斯理道:“本王还以为他有几分真才实学,没想到干的却是下三滥的勾当。你那嫡姐的图谋的怕是要落空。”
“王爷这般关心妾身的嫡姐,不如明日便去那陆府下帖子让嫡姐来王府坐坐?”姜稚将脑袋枕在谢宴辞胸口,被一声声有力的心跳哄得昏昏欲睡。
听见谢宴辞这般说,便顺嘴说了一句。
没想到谢宴辞像是被吓住一般,猛然坐起身子,掰着她的脑袋瞧。
那架势,恨不能看出花儿来。
“怎么了?”姜稚被他吓了一跳,也跟着坐了起来。
“没什么,爷看看是不是哪的醋坛子打翻了。”
姜稚没好气的拍落了他的手,又自顾自躺下。
谢宴辞却起了说话的兴致,伸手将她扯到了自己怀里的,龇了牙:“小没良心的,总记着爷出了差错的地方,对你好的时候都不记得了?”
“妾身不敢。”姜稚红唇微张,打了个呵欠,蹭了蹭找个了个舒服的位置:“王爷对妾身好着呢,自然不敢忘的。”
“那你说说,哪里好?”
谢宴辞只觉得新奇,眼见着姜稚的双眼又要合上,竟伸出手指去扒拉她的眼皮:“爷对你哪里好,还不快说?”
姜稚烦不胜烦,被谢宴辞的无赖行径气笑。默了默,勾着红唇露出点白牙:“王爷去往黎阳,还记挂着妾身守寡改嫁之事,实在另妾身感动。”
“如今妾身已成姨娘,再写放妾书就有些不合适了。王爷若是睡不着,不如研了磨再写上一封?”
谢宴辞彻底笑不出来了。
半晌,恨恨将被子抖了抖,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