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目前梁广利用梁氏族人的名义得到了和杨赐说话的可能,换到了成为一把刀的机会,但未来若是朝中诸公不想要这把刀了,梁氏的身份又会成为最大的催命符。
对此,梁广又何尝不知,但若是不表出梁氏族人的身份,杨赐又怎么会和自己说话,又怎么可能敢用他。
最开始梁广确实想过既杀宦官爪牙又杀士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可是当朝中诸公打压自己的时候宦官却并未对他抛出橄榄枝,那也就说明,便是自己表现出自己的态度,可宦官群体也并未在意自己这样的小喽啰。
“此番捉拿段颎,不知是否会有麻烦呐!”
阳球眼见梁广不语,想了想,倒是率先开口说道。
话说,段颎乃是太中大夫,但这太中大夫和光禄大夫,或者说类似的一些大夫,大多都是典型的虚职,位阶很高,但是并无实权和司职,一边都是三公九卿之类的大重臣卸任之后并无空缺所给的官位。为的便是给这些人一分面子,毕竟让这些人成为议郎无疑是一种侮辱。
“太中大夫不过是虚职,想必捉拿此人比起捉拿王甫还要简单。”
梁广下意识的开口答道,并未多想。
“仲容此言差诶,这段颎毕竟是西凉老将,屋内门客也大多都是当初刀尖舔血的边境雄兵,想要抓他只怕比起王甫要难了不少,仲容若是不信,不妨赌斗一番。”
阳球说着看向梁广。
听着阳球的话,梁广不免思忖了一二,但是回想起那日拔刀相对的情景,梁广摇了摇头:“方正兄不必如此,真要赌斗,你必输。”
“仲容越是如此说,我便越是想和仲容赌斗一番,既然仲容觉得那段颎不敢反抗,那我便赌,那段颎定然不会束手就擒。”阳球笑了笑,不依不饶。
“既然方正兄这般兴致,那方正兄便说说赌些什么吧?”梁广闻言,开口问道。
“仲容也知道,我有一小妻,甚是宠爱,那日我和她路过白马寺,那寺中有些番人的光头,他们说永昌地界有一小巧生物,甚是喜人,可以抓鼠,唤做狸奴,我那小妻甚是喜爱,我想以仲容万贯家财,差人去寻倒也不算难事。”阳球一边说着,看向梁广笑道。
“此事不易,但方正兄有此兴致,我自然也愿意相助,只是既是赌斗,那方正兄又该作何呢?”
“便同等赌注如何?”阳球看向梁广。
梁广闻言心头一声轻笑,但表面却点了点头,说道:“那便依方正兄所言。”
一番言语,两人已经走到了段颎的府邸之前。
不过,这一次一向以杀人闻名天下的段颎并未反抗。
不仅大门洞开,甚至段颎的儿子出门迎接,说自己的父亲已经在院中白衣待罪。
阳球的脸色自然是格外难看,但梁广心情却有些复杂,梁广看了看左右,又看了看确实跪在院中的段颎,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当事实摆在脸上之时,梁广却感觉有几分难以信任了。
他先是让身后的甲士进入屋内,三息之后,方才走入屋中。
但是显然,这一次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段颎依旧在院中白衣待罪,而整个屋内,安静的根本不像一位边关将领,朝中大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