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这小儿,事到如今,还想激怒我儿,那便说明,你也怕我!”
段颎死死盯着梁广,双目之中终于出现了一分凶意。
“并非是怕你。”梁广摇了摇头。“段公如此色厉内荏有何意义,在我看来,段公不过是一只没了牙的老虎罢了,我说怕的并非是你,而是你那些麾下,实实在在的边郡将士和男儿。”
当啷一声响,梁广将腰间的无名之刃扔到了段颎的面前。“段公为我大汉做过的贡献我自然清楚,我也去了边郡,守了城池,边郡将士也见了不少,其中有一人已经年迈的比起段公还老了,他告诉我,他并不怪段公,即便你的指令和属下让他家中几个孩子都死在了战场之上,让他跛着腿死在了雁门前,但他还是说他不怪你,他说若无段公,必然没有那般安静的羌人!所以我对段公,是有几分尊敬的,既能先登破贼,段公又何必窝窝囊囊死在狱中,不妨自我了断,免得受辱。”
段颎听得梁广的话,低头看了看眼前的无名之刃,又看了看梁广和一脸阴郁的阳球。思索片刻,又摇了摇头,竟是看也不看地上那无名之刃一眼。:“几番试图激怒于我,此刻又骗我了断,未必不是使诈,只怕还有回转的机会,带我去狱中吧,我是不会自杀的。”
“未曾想到,段公竟是连拿起刀的勇气都没了。”梁广闻言苦笑了一声。
段颎却理都不理梁广,豁然起身,昂首朝着门外走去,阳球挥了挥手,差人跟上。
自始至终,之前的赌斗阳球竟然是提都未提,只是面带怨恨,走在段颎身后,带着段颎走出了院中。
梁广看着段颎的背影,此番离去,十死无生,看着阳球押着段颎离去,梁广心中莫名有些发空,感叹当年英雄,却被雒阳的繁华腐化的如此模样。
雒阳的英雄之气,原来此刻便已经散去了大半了。
想到这里,那日拔刀之举,梁广当时还觉得勇气十足,以勇力和胆量闻名雒阳,但是此刻,却有些意兴阑珊了,拔刀之举的意义好像也丝毫没有了。
梁广抬了抬头,远处的火烧云烧的有些漂亮,天色虽未暗,但梁广已经没了兴趣前去狱中观刑,摇了摇头,径直朝着家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