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者说的是,只是我等若是走了,你们又该如何?”梁广看向老者,他们的人群之中仅有两三个青壮,剩余的大多都是小孩和老人。
“大人莫要担心我等,自是逃命便是,只是若是大人愿意,还请将这些娃子收下。”老汉思虑再三,看向梁广开口说道。
杀死李家的人,此事绝非小可,这些寻常百姓能够选的除了逃命别无他途,可是这一路逃命,能够逃到哪里尚未可知,是否会被李撼抓捕清算自然也不清楚,所以此行大概率是死路。不过他们已经如此年岁,死了也便死了,可这些少年可是家里仅剩的血脉了。所以打量梁广片刻的老者开口说道。
“跟着我不见得是件好事,可能会死。”梁广自然明白老者的意思,但他也并非圣人,梁家商行确实有财产,但购买粮食养活青壮和士兵已经算是极其艰难之事,梁广绝不会在供养这些老人。
在这大汉他尚未有自己的一席之地,靠着自己未来发家的钱财供养这些帮助不大的老人们,梁广自问难以做到,所以他才会在相遇刘备之时那般钦佩,没有太多交集便拿出钱财与其相交,既是觉得值得,也是佩服其为人。
你莫管后世之人如何评价,是否作伪,但作伪能够做到一辈子,也算是半个圣人了。
“死便死了,我等庄稼汉子在现在难得活命,拼个未来,便是死了也好过做人家仆一辈子抬不起头对得起泉下祖宗。”老者的神色异常坚定,看向梁广,说着说着,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还请大人,给个活路。”
还未等梁广开口,身后之人齐刷刷跪倒一地,便是那些半大小子甚至更为年幼之人也被身旁的长辈拉着向梁广行礼。
梁广见状面色一沉,叫过娄圭,让他带着那些孩子前往另外一处,分头行动。
而眼见梁广将这些孩子收下,那老汉和其他年迈之人连声道谢,又让人群之中一名身材健硕的青年走了出来。
“褚燕,我等本是常山真定人士,因为先辈有人在辽东为官方才迁居此地,日后定要记得我等祖籍何在,我知你想要护送我等老东西回常山,但族中后辈远比我等重要,你得分得清轻重缓急,我观大人气度不凡,日后定非常人,日后若有一日你能出人头地自领一军,便以黑山军为名,黑山不灭,大人不伤,我等永记大人恩情,若有人对大人不利,除非我等一族,黑山一军尽数诛灭,便是灭顶之灾,我常山诸氏也得死在大人身前。”那老汉转头看向青年,厉声说道。
梁广站在一旁听得真切,这老汉一番言语,虽看起来是在叮嘱诸燕,却也是在说与梁广,说与梁广听的是他诸氏的忠心,还有暗示梁广,这些诸氏之人可以完全为梁广所用,做起私军,虽然梁广本来也是这般打算,但这老汉口中说出又与梁广此般规划完全不同。
老汉主动开口,让族人以死相报,这便是一份不能质疑和磨灭的情谊,是意图为士,梁广自然也要以士报之,自然这也是一场真真正正的豪赌,用族人的未来和性命来赌梁广的为人和未来。
“老者何须如此?”梁广看向老丈,开口说道。
“我诸氏本就是知恩之人,自然得有所回报。”老汉坚定得说道。
“老汉此举可不仅仅只是如此吧?老者让你族未来和我绑定如此紧密,可否会觉得有些不值得?”梁广看向老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