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怎么样?”萧填咳了一声,声音放缓,温柔询问。
少女的表情渐渐紧绷,眉头一皱,眼泪夺眶而出。她越哭越伤心,从呜咽抽泣转为嚎啕大哭。
萧填面色一滞,挥了挥手,示意屋里的人出去。
芳菲趴在床上,哭得伤心欲绝。萧填坐在床边,犹豫地伸出手在她单薄的背上拍了拍,“好了,别哭了。”
少女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毫无形象可言,甚是——丑陋。
她张着嘴哭嚎,“呜呜呜,天杀的乌龟王八羔子,全是黑心肠的小人!瞧我没有靠山,都来欺负我,我又没掘她们的祖坟,又没勾她们的男人!”
这女子,话也忒糙了些。
她名义上的男人脸上风云忽变,被她说得有些尴尬又有些脸热,“是寡人疏忽了。”
芳菲揪着萧填绣金的衣领,得寸进尺的质问起来,“你说!我有什么错?不是你让我去陪你吃饭吗?我千里迢迢到这儿来,吃也吃不饱,睡也睡不好,就为了一顿饱饭,每天三趟来回跑,还要被别的女人欺负!”
她越哭越起劲,破罐子破摔的噼里啪啦骂道,“本以为你是个德才兼备的明君,哥哥才忍心把我嫁来,就算不能相敬如宾,也不至于叫我丢了小命。谁知竟是个心胸狭隘的,叫我苦不堪言,受尽折辱……”
被骂心胸狭窄的男人,静静瞧着她,等她慢慢消减了哭声,抽抽噎噎的用自己的衣袖擦眼泪。
他才伸手捏住她的脸颊,低声问道:“哭够了没有?”
听了他语气森冷的话,女子通红的眼眶又冒出汹涌的泪水。
“你凶我!”
萧填被她闹得没了脾气,指尖抹去她脸上泪痕,耐着性子哄道:“寡人一定狠狠惩罚她们给你出气,莫要再哭了。”
芳菲期期艾艾的看了他一眼,收了手,她低下头,有些疲倦。
“算了吧,因为我得罪她们,不值得。”她很有自知之明的哼哼。
萧填啼笑皆非,“那你想怎么样?”
“我没想怎么样。”芳菲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如果陛下能让她们不再来打搅我,我就感激涕零了。”
“行。”
芳菲犹疑的看了他一眼,湿漉漉的眼眸写满了不相信,“真的?”
看着女子楚楚可怜的样子,萧填的心不由软了下来,情不自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寡人一言九鼎,从不骗人。”
两人靠得很近,甚至能听到彼此细微的呼吸声。
芳菲苍白的脸色升起一团红晕,垂眸含羞带怯的。
“多谢陛下。”
萧填幽深的目光在她削瘦身形上打量一番,才温声道:“好好休养,有什么事情就找福连。”
芳菲应了一声,看着萧填翩翩离去。
第二天,呼啦啦一群宫女内侍涌入撷芳殿,抱着数不清的赐品站在芳菲面前。
内侍官一一禀报着赐品,“青鸾芙蓉冠一顶,火羽赤鎏狐裘一件,青花仙女开片花瓶一对,金丝楠木桌案一套……”
看着摆得满登登一屋子的物品,芳菲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盈盈行礼叩谢,“谢主隆恩!”
诸位后宫妃嫔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不近女色的皇帝,被异国公主勾了魂,对她宠爱有加。他国赠送的宝物珍品全被他一股脑送去了撷芳殿,旁人沾不到一点好处。
肖美人气得捶胸顿足,这边召见了太尉父亲,掩面哭诉。
“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好歹是百代臣民,可偏偏是那个禹国人!她父亲可是霄宗啊!”
霄宗可是他们百代的死敌。
肖太尉不似女儿短见,沉声道:“眼下她风头正盛,陛下又与明宗有誓约,定然不能伤她性命,如此只能让其无法生育了。”
肖美人美目一转,抱怨道,“可陛下已不许我们近撷芳殿,更不许我们见那女人。”
“这些事,不用你操心,为父自有方法。”肖太尉拍了拍女儿的肩嘱咐,“你这些日子,切莫惹了龙颜。”
肖美人谨声记下,不再和其他美人聚在一起商讨对付芳菲。